良久良久。
一個年輕修士,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旁邊一個背負長劍的劍修下意識握緊劍柄,指節發白,他的聲音因為震驚而變得尖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種力量怎麼可能是修士發出來的?就天玄劍宗的宗主劍十三前輩,也不可能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這番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激起千層浪。
整個梵音寺轟的一聲炸開了鍋,議論聲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在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那可未必!”
一個身著紫袍的中年修士撫摸著腰間的玉佩,“劍十三可是咱們東荒第一劍修。以往,誰也沒有真的見過他全力出手,你怎麼知道劍十三前輩做不到?”
他身旁的同伴連連點頭,補充道:“說得沒錯,這次可是對付域外天魔。如果是燃燒精血再加上某種秘法,短時間內發出一擊遠遠超過自身境界的攻擊,也未必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時,人群中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摸著雪白的長須冷笑出聲,老者聲音不大,卻讓周圍瞬間安靜下來:“這的確,不可能。”
“老夫曾經跟劍十三交過手,他的實力雖然很強,但是也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就算是用秘法燃燒壽命,全力出手,也不可能有這道劍氣如此強悍的威力。”
此言一出,在場修士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那可是天玄劍宗的宗主!
對他們之中絕大部分人來說,是傳說之中的絕世高手。
彆說交手了,他們甚至連見都沒見過劍十三。
眾人目光灼灼地盯著老者,想要從他身上看出些端倪。
有人注意到他腰間掛著一柄古樸的青銅短劍,劍鞘上刻著晦澀難懂的道紋。
看起來就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隻不過……
令人詫異的是,在場這麼多修士,竟沒有一個人能認出這位的來曆。
幾個見多識廣的老修士麵麵相覷,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惑。這神秘老者就像憑空出現一般,卻對劍十三的實力了如指掌。
山風拂過,帶來遠處殘留的劍氣餘威。
眾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戰,為什麼他們突然覺得,那道恐怖強悍的劍氣,似乎跟這位世外高人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呢?
“這位前輩,您什麼時候跟劍十三前輩交過手,我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還請前輩為我們解惑。”一個穿著錦緞長袍的年輕修士擠到人群前麵,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那山羊胡修士聞言越發得意,花白的胡子都仿佛要翹到天上去了。他故作高深地捋著胡須,寬大的袖袍無風自動:“陳年往事不提也罷。”
話雖這麼說,他卻生怕彆人真不問了似的,連忙又補充道:“七十八年前,在下曾經有過一個偶然的機會,與劍十三切磋過幾招。”
說著還伸出兩根手指比畫了一下,指尖隱隱有劍氣流轉。
剛開始,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聽著,幾個年輕修士更是眼睛發亮,恨不得搬個小板凳坐下細聽。
可聽到七十八年前這個時間點後,眾人臉上的期待瞬間垮了下來。
一個背著藥簍的修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原來是論劍山那次……”
旁邊立刻有人會意地嗤笑出聲。
因為七十八年前那場論劍大會,在東荒修真界可謂儘人皆知。當時劍十三為了突破劍道極限,在論劍山廣邀天下劍修交流切磋。
無論什麼修為,隻要對劍道有所領悟,皆可登台論劍。
一個腰間掛著酒葫蘆的壯漢撇嘴道:“那次大會我師父也去了,連他老人家一個結晶期的都能跟劍十三過三招。”
山羊胡修士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周圍修士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有幾個甚至已經轉身離開。
不少人暗暗將他的容貌記在心裡,盤算著日後要好好“請教”一番。
竟然敢耍他們,使不得要領教領教這家夥的厲害。
這時,一個年輕修士突然仿佛想起了什麼:“我覺得這不像是修士能夠釋放出的劍氣!隻有法寶才能有如此恐怖的威力吧?”
一個滿臉麻子的修士猛地一拍大腿,震得腰間玉佩叮當作響:“我想起來了!上月遇到離火宗的道友,他說他們集全宗之力,要煉製東荒第一靈劍!”
他們的解釋,明顯要合理得多。
修士們紛紛恍然大悟,原本嘈雜的議論聲漸漸統一。
幾個年長的修士不住點頭,年輕修士們也漸漸露出恍然之色。
“真正的情況,應該就是如此了。”
一個背著藥簍的老者捋著胡須:“離火宗能煉製出發揮如此巨大威力的靈劍,我還真一點都不意外。”
“當年的獄王門號稱天下第一魔門,依仗的就是獄王門宗主淩萬春從彆人手中巧取豪奪而來的,六壬焚心甲,配合上獄王門的獄王聖羅功,正好激發了六壬焚心甲最大的威力。”
“當時三大正道宗門的宗主,十大高手先後出手,竟然沒有一個人能破得了獄王門宗主的防禦。”
“最後逼得正道三大宗門宗主聯合出手,鏖戰了七十多個日夜,才生生將這魔頭的靈氣耗光,為我們東荒誅殺這個魔頭。”
不少年長一些的修士,聽到此人如此說,還不免有些唏噓。
年輕修士不知道這件事的,全都聽得兩眼放光。
能夠扛得住正道三大宗門聯手進攻的法寶,光是聽名字就讓人有一種心神激蕩的感覺。
甚至有人情不自禁地想,如果有機會的話,說不定自己還能找到這件無上至寶呢。
結果,他們的念頭還沒有落下,那背著藥簍的老者就歎息道:“那獄王門宗主也是個狠辣的角色。在發現自己必死無疑之後,竟然不惜自爆丹田,想要拉正道三大宗門的宗主一起陪葬。”
“雖然沒有讓他得逞,三大宗門的宗主也全都身負重傷。六壬焚心甲也徹底損毀,就連離火宗都無法將其徹底修複。”
原本熱鬨的場麵,驟然冷了下來。
如果仔細聽,說不定還能聽到許多修士們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