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瞬間將我吞噬,被水流裹挾著,在完全黑暗的河道中身不由己的衝撞,翻滾。
我拚命憋住氣,手腳胡亂的劃動著,試圖穩住身體。
但在這湍急的水流麵前,所有的努力都顯的徒勞。
堅硬的岩石不時的撞在身上,疼的我呲牙咧嘴。
就在我感覺肺要憋炸的時候,前方好像出現了一點微弱的光亮。
我這才看到沈昭棠的身影也在不遠處的水流中浮沉。
奮力扣住了一塊岩石,等沈昭棠被衝過來的時候,我一把攬住她的腰。
水流將我倆衝向一個相對平緩的彎道,前方豁然開朗。
不再是密閉的河道,而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
洞頂很高,幾道狹長的裂縫透下微弱的天光,勉強照亮了洞內渾濁的水潭。
水流在這裡形成了一個旋渦,流速也明顯減慢。
“咳咳…”
我拉著沈昭棠浮出水麵,冰冷的河水讓我渾身發抖,牙齒也不受控製的打顫。
沈昭棠也劇烈的咳嗽著,此時濕透的馬尾辮貼在蒼白的臉上,顯得狼狽不堪。
“沒事吧?”
“還活著。”
沈昭棠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眼神打量著四周。
“先上岸,那東西,彆在會水。”
我手腳並用的爬上了岸,癱倒在冰冷的河床上,渾身脫力。
沈昭棠也掙紮著爬到我的身邊,她擰開綁在手腕上的防水手電,居然沒被水衝跑。
微光掃過我們所在的空間,洞壁濕滑,布滿青苔,洞頂還垂下來濕漉漉的鐘乳石。
沒有紅毛山魈的蹤影,暫時安全了。
“老根……”
“沒了,這就是命。”
我無言,事情就是這麼殘酷,當時的老根已經失去了逃生意誌,誰也救不了他。
“檢查裝備,看看還剩什麼。”
我倆癱在河床上,開始清點僅存的家當,結果慘不忍睹。
我的登山包早就不知道衝哪去了,萬幸工兵鏟的掛繩還一直纏在手腕上。
沈昭棠的背包居然奇跡般的還在背上,雖然被水泡透了。
她打開背包,裡麵同樣一片狼藉。
食物完全泡成了糊糊,水壺還在,一些藥品倒是用防水袋裝著的,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地圖沒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她在包裡找出了一個防風打火機,一個指南針,還有一個密封的小錫盒,裡麵是幾塊應急用的固體燃料。
“就剩這些了,食物沒了,地圖丟了,方向不明。”
沈昭棠把僅存的東西攤在河床上,露出一抹苦笑。
“得趕緊找路出去,這裡太冷,濕衣服會要命的。”
我們脫下濕透的外套擰乾,隻穿裡麵的速乾衣。
“順著水流往下遊走吧,水往低處流,總能找到出路。”
我能感覺到沈昭棠說話時牙齒有些打架。
這不是夏天,如果不儘快烘乾衣服,我倆都有失溫的危險。
但前路未知,後路斷絕。
這處境,比麵對紅毛山魈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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