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驅車返回市區。
司機剛開出去沒多遠,羅鍋周那邊傳來消息。
小伍。
死了。
羅鍋周說小伍失血太多,而且顱內有淤血,沒撐到醫院就已經咽氣了。
不過他中途又短暫清醒了一次,極其虛弱,隻勉強說了幾個模糊的音節。
東升?東盛?
不確定,但東子應該沒錯。
羅鍋周聲音疲憊的跟我彙報著,他說譙城倒是有個東升路,那是一條相對僻靜,混雜著老舊居民區和一些小型加工作坊的街道。
得到線索,我立馬讓老耗子查譙城東升路,特彆是診所,私人醫生,或者是可能藏人的地方。
這是最後的希望了,是用小伍的命換來的線索。
十分鐘後,老耗子告訴我,東升路中段,靠河邊,有一片老紡織廠廢棄家屬院,還有幾家小五金作坊。
家屬院後麵,有個私人跌打診所,以前給廠裡工人看傷的,就是不知道廠子倒閉了還開不開。
我的直覺就是那裡!
天色已經蒙蒙亮。
這片家屬院破敗不堪,樓房外牆已經斑駁脫落,許多窗戶破損。
按照老耗子指的方向,我們在一片類似棚戶區的儘頭,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門麵。
門口上掛著一個褪色幾乎看不清字跡的木牌,依稀能辨認出陳氏骨傷幾個字。
門窗緊閉,窗戶也被厚厚的窗簾擋住,透不出一絲光亮。
“就是這裡?”
鐵臂張警惕的握緊了鋼管。
老耗子觀察著四周,耳朵微微動了一下。
“應該是,裡麵有動靜,很微弱。”
“破門!”
我沒有絲毫猶豫,鐵臂張聞言一腳踹開了那扇看起來並不結實的木門。
哐啷一聲,門鎖崩飛,門板向內彈開。
一股濃烈刺鼻的中藥味撲鼻而來,還夾雜著消毒水和一絲血腥味。
屋內光線昏暗,隻有一盞瓦數極低的白熾燈在裡間亮著。
外間堆滿了藥材和雜物,裡間的門虛掩著,血腥味正是從裡麵散發出來的。
我一個箭步衝上去,猛的推開裡間的門。
眼前這一幕讓我瞬間血液瞬間凝固!
沈昭棠躺在一張簡陋的行軍床上,身上蓋著一條滿是血汙的薄毯。
露在外麵的肩膀和手臂上,纏著被鮮血浸透的繃帶。
此時她的臉上毫無血色,嘴唇乾裂發白,雙目緊閉。
我立馬上前,發現她的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胸口隻有極其輕微的起伏。
床邊的小凳子上,放著一個滿是血水和紗布的搪瓷盆。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正顫抖著手,試圖給沈昭棠額頭換一塊濕毛巾。
“你們是誰?”
老頭被破門聲嚇了一跳,害怕的看著我們這幾個渾身煞氣的不速之客。
我上前拎起老頭的衣領,話從牙齒裡一字一字擠出:“為什麼不把她送到醫院!”
說完,我猛的將老頭推開,然後衝到床邊,看著沈昭棠慘白如紙的臉和身上觸目驚心的血汙。
她傷的太重了。
“沈昭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