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行,她直接進重症監護室,需要嚴密監護生命體征,你們留個人在外麵守著,其他人先回去吧,有情況護士會通知。”
醫生說完,又交代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沈昭棠被推了出來,身上插滿管子,臉上扣著氧氣罩,臉色蠟黃中透著死灰,毫無生氣。
她直接被推進了走廊另一端的重症監護室,厚厚的門關上,隔著玻璃,隻能看到裡麵儀器閃爍的燈光和她在病床上模糊的輪廓。
羅鍋周走上前對我說道:“老板,你去處理一下自己吧,換身衣服,休息一下,這邊兄弟們盯著。”
我看著自己一身狼藉,點了點頭。
在醫院附近找了個簡陋的小旅館開了個房間,匆匆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
身上的血腥味洗掉了,但心裡的沉重卻揮之不去。
躺在床上,明明疲憊至極,卻毫無睡意,腦子裡全是沈昭棠渾身是血的樣子。
接下來三天,我就偶爾來小旅館洗個澡,大部分時間都耗在醫院的長椅上。
看著護士醫生進進出出,看著儀器屏幕跳動的曲線,心也隨著那些曲線起起落落。
沈昭棠一直昏迷著,沒有脫離危險期。
每天隻有短暫的探視時間,穿上無菌服進去,也隻能隔著玻璃看看她毫無血色的臉。
這三天,羅鍋周他們也沒閒著。
老耗子帶著人,利用譙城本地的關係和江寧梨園過來的人手,開始深入調查青蚨門和何臨州。
老耗子第三天下午來找我彙報,帶來一個令我無比震驚的消息。
“老板,查清楚了,袋子裡的屍體,就是青蚨門門主何臨州,確認無誤,致命傷是頸動脈被極其鋒利的銳器精準割斷,手法非常專業,像是職業殺手乾的。他身上還有很多打鬥留下的傷痕,但都不致命。”
“至於沈小姐和小伍的傷,從傷口和深度判斷,跟何臨州身上的防禦傷很像,應該是同一批人或者同一種武器造成的。我覺得青蚨門發生了內訌,或者遭遇了第三方,何臨州被殺,沈小姐重傷後逃到診所門口。”
我摸著下巴,分析著老耗子的話。
“第三方?那小伍怎麼能給咱們提供兩次線索?第一次能說的通,但是第二次他怎麼知道沈昭棠在東升路?”
老耗子搖搖頭,說他也隻是猜測,一切可能要等沈昭棠醒了才能知道。
“何臨州死後,青蚨門內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幾個元老為了爭權奪利互相咬的很凶。但奇怪的是,沒人提給何臨州報仇的事,好像都默認了他的死是某種清算。”
老耗子帶來的信息太混亂,讓我根本捋不到一起去。
“那個診所的老頭呢?”
“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跌打醫生,膽小怕事,應該跟青蚨門沒有關係。”
我蹙起眉頭,一開始我以為是沈昭棠因為脫離青蚨門才與何臨州發生的的這一切。
但如今何臨州也已經死了,那可是青蚨門的門主。
何臨州如果不是傷害沈昭棠的人,那真正的黑手還藏在暗處,他們的目標到底是什麼呢?
如果我的猜測成立,那譙城的水,比我想象的更深,更渾。
表麵的混亂之下,是洶湧的暗流。
而這一切的答案,或許隻有等重症監護室裡那個昏迷不醒的人醒來,才能知曉。
我看向重症監護室緊閉的大門,裡麵儀器的滴答聲好像在倒計時。
沈昭棠,你必須醒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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