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
刺骨的寒意就把人從夢中凍醒。
簡單的啃了點冰涼的乾糧,車隊再次出發。
山路越來越崎嶇狹窄,麵包車顛簸的像暴風雨裡的小船。
車窗外,荒涼的山石逐漸被一種壓抑的灰白色取代,空氣也變得越來越黏稠,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刺鼻氣味。
即使隔著車窗,那股味道也隱隱鑽進鼻孔,讓人胸口發悶。
“快到了,前麵就是黑風穀入口!”
對講機裡傳來嶽振川的聲音。
轉過一個巨大的山坳,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一片望不到邊際,濃稠得如同灰色牛奶的霧氣,沉甸甸的堆積在前方山穀入口,將整個山穀完全吞沒。
霧氣翻騰湧動,卻詭異的幾乎不隨風飄散,死死的封住了去路。
能見度低的可怕,勉強能看到霧氣邊緣幾米內的嶙峋怪石的輪廓,再往裡就是一片死寂的灰白。
這就是毒瘴,光是看著,會讓人心生寒意。
“所有人!下車!檢查裝備!佩戴麵罩,動作快!”
嶽振山的聲音透過對講機傳來,五輛車依次停下,車門打開,那股刺鼻的氣味瞬間濃烈了十倍,嗆的人直咳嗽。
我們不敢怠慢,手忙腳亂的翻出棉布麵罩,嚴嚴實實的扣在臉上。
麵罩內部充滿了濃重的草藥味和活性炭的粉塵味,呼吸頓時變得困難起來,視野也受到了限製,看東西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
背上沉重的背包,裡麵裝著水,乾糧和一些工具。
八爺也罕見的安靜下來,老老實實蹲在包子肩膀上,為它特製的麵罩擋住了整張鳥臉,看不出它的眼神。
“跟緊隊伍,保持隊形,前後間隔不超過兩米,注意腳下,有任何異常立刻警示。”
嶽振川大聲指揮著,嶽家的二十名精銳子弟迅速分成四組,每組五人,呈菱形隊列,將嶽振山和我們幾個圍在中間。
嶽振川打頭,手持一根前端綁著礦燈的長杆探路。
“走!”
嶽振山一聲令下,隊伍沉默的踏入了那片死亡的灰白之中。
一進入瘴氣範圍,世界仿佛瞬間被按下了暫停鍵。
腳步聲,呼吸聲都在麵罩裡被放大,顯得格外沉悶。
四周是絕對的死寂,連風聲都消失了。
濃稠的霧氣包裹著每個人,能見度不足五米,隻能看到前麵隊友模糊的背影和腳下被礦燈勉強照亮,布滿碎石和苔蘚的地麵。
空氣濕冷粘膩,那股刺鼻的腐臭味即便隔著麵罩也頑強的滲透進來,熏的人頭昏腦脹。
我緊緊拉著沈昭棠的手,她的手心有些冰涼。
包子緊跟在閆川身後,大氣都不敢喘。
“注意,地麵有濕滑苔蘚,小心。”
前麵傳來了嶽振川的示警。
隊伍小心翼翼的前進,速度慢的像蝸牛。
每一步都踩在未知上,腳下是鬆動的碎石和濕滑的苔蘚,稍不留神就可能滑倒。
礦燈的光在濃霧中隻能劃開一小片光亮,周圍是無邊無際的灰白,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除了壓抑和死寂,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