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深深懂得無力感和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憋悶感湧了上來。
我感覺自己像個提線木偶,走的每一步,好像都在被這些老狐狸的預料之中,甚至被他們引導著走。
“合著我們哥幾個累死累活,在你們眼裡就跟耍猴戲一樣吧?早有人蹲房梁上嗑瓜子看熱鬨了吧?你們牛逼!”
李瞎子放下筷子,歎了口氣,聲音居然透著點罕見的平和。
“吳果,你們都坐下。”
“坐個屁!”
我是一點好脾氣都沒有了。
“我現在感覺自己就是個棋盤上的小卒子,隻能為往前走!往哪走,怎麼走,全他媽是你們這些下棋人說了算,我就是個送死的炮灰。”
“炮灰?”
李瞎子搖搖頭,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發出沉悶的篤篤聲,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感。
“小子,話不能這麼說。棋局之上,車馬炮固然威風八麵,縱橫馳騁。但你可曾想過,有時候,決定一盤棋勝負生死的,往往不是那威風凜凜的車馬炮,而是那些看似不起眼,隻能一步一步往前拱的小卒子?”
他停了一下,墨鏡後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落在虛空處,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
“卒子過河,亦可當車使。它雖慢,雖隻能進不能退,但它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它走到哪裡,哪裡就可能成為撬動全局的支點。它的位置,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力量。
棋盤上的每一顆棋子,都有它的位置,都有它的價值。沒有無用的棋子,隻有不懂其用,或者用錯了地方的棋手。即使是那最卑微的兵卒,一旦它拱到了對方的底線,嘿嘿,那便是翻天覆地之時。你說,它是炮灰,還是奇兵?”
這番話,又恢複了老神棍特有的玄乎味,但又似乎有那麼點道理。
像顆小石子砸進我翻騰的內心,激起一點異樣的漣漪。
我看著他那張油光光的臉,一時竟忘了反駁。
李瞎子見我愣住,嘴角又勾起那熟悉的狡黠弧度,拿起筷子重新伸向鍋裡。
“所以啊,彆老想著自己是棋子憋屈,該吃吃,該喝喝,該乾嘛乾嘛。接下來嘛,隨意,不要費心去計劃什麼,順其自然就好。”
我回過神來:“你的意思是,我們就乾等著,等天上掉餡餅砸死孫耀福?”
李瞎子把羊肉塞進嘴裡,嚼的嘖嘖有聲,含糊不清的說:“因為,該計劃的早有人計劃完了。咱們這些棋子,走好自己的步,彆掉鏈子,彆瞎添亂,就是最大的貢獻了。時機一到,該你動的時候,自然有人推你一把。”
這話聽著更讓人憋屈了。
合著我們連計劃都不用做,純純的提線木偶,等著幕後大佬發號施令就行了。
“我他娘的……”
我憋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該罵什麼好。
跟這幫老狐狸玩心眼,純粹是找虐。
我煩躁的一揮手,轉身就往門外走。
閆川和包子還有八爺也跟著出來,我靠在一輛缺了輪子的破卡車車門上,思緒翻騰。
“果子,你彆太往心裡去,我覺得李瞎子說的挺有道理,他說的那個地方,你難道不想探索一番?”
包子這人,撅屁股拉什麼屎我都知道。
他是對李瞎子說的那個地方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李瞎子繞來繞去,無非就是因為果子身上的靈犀蠱,他們費這麼大勁把果子攪合進來,圖的就是這東西。”
閆川一針見血。
如果我沒有靈犀蠱,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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