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日曆翻到了九月份。
我們在這龍城平房裡都快憋出蘑菇了。
賀老四就跟鑽地縫裡似的,半點音訊沒有。
我天天對著那張劃拉得快爛了的龍城人地圖運氣,心裡頭那火苗噌噌往上竄。
這麼乾耗下去,其他事還做不做?總不能跟這老丫挺的打持久戰吧。
“操!賀老四這老梆子,屬王八的?這麼能熬?”
強子在我身邊焦躁的轉圈,恨不得把地磚踩出坑來。
“你彆轉了,我頭暈。”
老胡給我續了一杯茶水,慢悠悠的說:“老板,敵明我暗,這麼乾等確實吃虧。賀老四跟咱玩這套,就是掐準了咱們拖不起。咱得變個法子,不能老讓他牽著鼻子走。”
“變啥法子?現在連他縮哪個王八窩都不知道。”
我灌口茶,沒好氣的說。
老胡眼裡閃過一絲精光:“老板,您琢磨琢磨,咱為啥來的龍城?就是因為賀老四盯上了野狐嶺的鬥,既然這鍋兒是他的心頭肉,那咱乾脆就在這鍋兒上點把火。”
我來了興趣:“怎麼點?”
“陽謀。”
老胡吐出兩個字,擲地有聲。
“咱就明著來,大張旗鼓的去野狐嶺尋龍點穴,擺出架勢要搶在他前頭把這鍋兒端了。賀老四要是真在乎這鬥,他肯定坐不住,非得跳出來不可。這就是陽謀,明擺著的鉤子他咬也得咬,不咬也得咬。
他要是真能忍得住,那說明這鬥對他也就那麼回事,或者他另有算計。但不管咋樣,咱自己去探一趟,真要能摸著點門道,這幾天也不算白待,大夥也都能分點錢。”
我一拍大腿,茶水都濺出來了。
“老胡,我以前咋沒發現你這麼聰明呢,你這腦子夠靈活的,這就叫打蛇打七寸,他賀老四不是裝死嗎?我直接捅他心窩子,看他還能不能躺得住。”
老胡這主意一說,強子和大康他們也紛紛叫好,都覺得可以一試,又沒啥損失。
說乾就乾。
我們立馬著手準備。
老雷負責去搞正經的勘探家夥事兒,洛陽鏟得是加長加厚的,探針要韌性好的,羅盤必須是指南針老店出的老物件,雖然咱的目標不完全是那個墓,但場麵上的功夫得做足,忽然唬不住那老狐狸。
第二天一早,我們兩輛車,拉著全套工具,一點兒不避人,大搖大擺的來往野狐嶺。
快到山口時,我特意讓強子按了幾下喇叭,生怕彆人不知道我們來了
到了山腳下,我們把車停在最顯眼的地方,然後一行人扛著工具,浩浩蕩蕩進山。
到了之前賀老四他們活動的那片區域,我們開始裝模作樣的工作起來。
我這點風水堪輿的知識,雖然比不上大師,但找個大致的方向還是夠的。
我站在一處高坡上,掏出老銅羅盤,定了定子午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