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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1 / 2)

穿成奸臣的妹妹!

前世。

黯黑天穹間一輪明月。

月色下,皇城高低錯落的青色琉璃瓦泛著冷峻的光,崇樓高舉,殿宇軒昂。大殿中,一場宴會正在舉行,笙歌聒地,鼓樂喧天。

謝蟬頭戴花冠,身穿缺胯圓領袍,一身宮女裝束,低著頭,沿著石階走上去,手心冰涼,冷汗直下。

教坊女伎翩翩起舞,席間觥籌交錯。

她以前未親臨這樣的場麵,心中緊張,小心翼翼地穿行於席位間,找到自己的目標,走過去。

男人正摟著一個侍酒宮女調笑,兩人眉來眼去,兩張嘴都要黏在一起了。

謝蟬早聽說過男人風流浪蕩,見他身邊有生人,不敢靠近。

站了半天,侍酒宮女依依不舍地離開,男人笑著目送她,忽然扭過頭,一雙含情鳳眼打量謝蟬,笑問“席間這麼多人,女史一直在看我,莫不是見本公子風流倜儻,心生愛慕?”

謝蟬走過去。

男人伸手拉她,手指勾起,輕輕撓她手心。

謝蟬忍著沒有掙紮,落座,借著為男人斟酒的動作,低語“張大人,我是八皇子妃。”

男人一愣。

謝蟬抬起臉,搖曳燈火下一張膚光勝雪的臉,杏眸烏黑,“我是八皇子妃,李恒的妻子,謝家十九娘。崔相爺被貶的消息是張大人親口告訴殿下的,張大人對他說了一個字,忍。”

張鴻睜大眼睛,嚇得酒意全飛,飛快鬆開她的手,啪的一下坐直了。

比銅尺還直。

“驚擾張大人了。”謝蟬低下頭,“我也是迫於無奈才出此下策,大人見諒。”

張鴻鎮定下來,端起酒盞,臉上恢複輕佻表情,鳳眼飛快環視一圈,注意周圍人的動靜。

謝蟬低語“張大人,殿下傷口化膿,燒熱不退,太監拿來的藥都是些腐朽的陳年渣滓,沒有效用,張大人是殿下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

張鴻神色微變,沒有片刻猶豫,點頭應承“我會想辦法。”

謝蟬心裡長舒一口氣,“多謝。”

她起身準備走,張鴻拉住她的袖子,“殿下,彆動,鄧鬆兒過來了,他是殿中省總管,主持殿下的婚儀,應該見過你。”

鄧鬆兒正是把謝蟬送進李恒院子的人。

謝蟬的心提起來,僵住不動。

鄧鬆兒過來了。

謝蟬心臟怦怦狂跳,一動不動,張鴻朝她靠過來,舉起酒盞,送到她唇邊,做出勸酒姿態,幫她遮掩過去。

鄧鬆兒突然站住不動,回頭看謝蟬的方向。

謝蟬嚇得一抖,低頭喝下張鴻手上酒盞裡的酒,太過驚慌,嗆了一下。

她強忍著不發出聲音,手指狠狠掐自己的手心。

張鴻垂眼看著她。

鄧鬆兒幾步走過來,視線掃過張鴻和謝蟬,眼神疑惑。

張鴻抬眼,一手勾著謝蟬,一手朝鄧鬆兒舉杯致意。

鄧鬆兒朝他笑笑,從他們身邊經過,在他們旁邊一個席位坐下,和認識的人交談。

謝蟬心裡不停打鼓。

張鴻一杯接一杯喝酒,他一直虛摟著她,從她說出身份後,他的手始終隔著衣衫,沒有碰她一下。

等鄧鬆兒走遠,謝蟬繼續坐了一會兒,悄悄離去。

張鴻問她“宮中規矩森嚴,殿下易服擅闖宮宴,若被人發現,聖人動怒,殿下隻怕就紅顏薄命了,不怕嗎?”

謝蟬苦笑“自然是怕的。”

她自小循規蹈矩,沒有做過出格的事。

“那殿下還敢來?”

謝蟬低低地道“可是再不想辦法,郎君就要病死了。”

張鴻沉默,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闌珊燈火間。

謝家十九娘,一個沒見過大陣仗的內宅女子,嫁給一個被圈禁的皇子,彆人家小娘子新婚燕爾,她卻得冒著丟掉性命的危險在這處處殺機的深宮奔走。

陛下對八皇子太狠心,但是陛下給八皇子挑了一個好妻子。

江州。

夜裡淅淅瀝瀝下起雨,春雨如絲如酥,花苞浸潤,吐露芳華。

謝蟬夢見前世和張鴻的初遇。

她從夢中醒來,聽窗外沙沙的雨聲。

天下那麼多姓張的人家,她沒想到張夫人的丈夫手段了得,居然和張家連了宗,成了張鴻的遠親。

張鴻,世族子弟,從小入宮為八皇子李恒伴讀,風流不羈,終日遊蕩。

李恒的母族崔氏是名聞天下的世家貴族,四朝天子,有九個宰相出自崔氏,其他宰相也幾乎都是崔氏姻親。他出身高貴,自小受寵,沒有太子之名,早有太子之實,身邊簇擁的名門子弟不知凡幾。

其中張鴻整日不著調,並不算出色。

後來崔氏被隱忍多年的皇帝連根拔起,貴妃暴死,昔日鮮衣怒馬的皇子跌入塵泥,任人踐踏。

樹倒猢猻散,從前討好李恒的子弟恨不能多踩他幾腳。

隻有張鴻依然待李恒如從前,為他求情,請嶺南的親戚幫忙照顧崔氏族人,為此不惜和張家人鬨翻。

謝蟬記得,皇帝駕崩的那一夜,宮中氣氛詭譎,大臣來迎李恒,他換上喪服,出門前囑咐她“我這一去,不知是福是禍,你待在這裡,就算有人說我死了,不要出去。張鴻就像我的親手足,我最信任的人隻有他,除非他親自來,任何人來找你,不要跟他走。”

踏出門檻後,他忽地補充一句“包括我舅舅。”

那一夜,先後有幾路人馬來接謝蟬,大門被拍得震天響。她坐在屋中,擔心李恒安危,心如擂鼓,不管誰來叩門,不管門外太監呼喊什麼,始終不應。

後來門外有喊殺聲,張鴻帶著人衝進院子。

謝蟬看到他衣衫上有血跡,院門外一地屍首倒伏。

張鴻要她低頭,“殿下,彆看。”

他滿頭是汗,神情慌張恐懼,顧不得忌諱,緊緊攥住謝蟬的手,拉著她一路狂奔。

謝蟬能感覺到他整個人在發顫。

他很害怕。

那一刻,他仿佛重活了一次。

“娘娘。”他鬆開手,汗水淋漓的臉上是劫後餘生的後怕,退後幾步,緩緩跪下,“陛下已在前殿登基,從今天起,您是皇後了。”

李恒登基的頭一年,意氣風發,日夜和張鴻討論朝政。

朝堂上,張鴻支持李恒的每一道政令。

私底下,他是李恒最忠實的朋友。

他和李恒是自幼相伴的好兄弟,肝膽相照、患難與共的知音,推心置腹、絕無猜疑的君臣。

那年,張家人觸犯忌諱,李恒一筆一筆寫下流放張家的詔書。

張鴻驚慌失措,跪於勤政殿內,成天嬉笑的浪蕩公子,臉上兩行清淚。

“陛下,我祖父年邁,已經七十多歲了……”他哆嗦著懇求,“求陛下開恩……”

李恒低頭批閱奏章。

“三郎,朕是天子。”

“今天朕饒恕張家,明天是不是該饒恕齊家,吳家?”

一句沉穩冰冷的反問,把張鴻的所有哀求堵了回去。

張鴻抬起頭,無助,失望。

李恒沒有看他,冷聲道“若非感念你的功勞,張家是誅族死罪。”

張鴻看著他手指間那支朱筆,沉默良久,叩頭,站起身,慢慢走出大殿,走進瓢潑大雨中。

“我曾以為,陛下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的知己,原來是我想多了。”

“陛下是君,我是臣。”

“陛下不是臣的手足,不是臣的朋友,陛下是臣的君王。”

“臣張鴻,多謝陛下不殺之恩。”

他仰天大笑,倉皇離去。

李恒闔眸,揮手示意宮人關上殿門。

謝蟬生前最後一次見到張鴻時,他兩鬢星霜,容顏憔悴,臉上再無輕佻,唯有一片麻木,像是蒼老了十幾歲。

李恒召見他,他一臉冷漠,君臣相對無言。

謝蟬進去送酒,想緩和他們之間的氣氛,張鴻遽然抬頭,兩道死寂空洞的目光定在她臉上“皇後娘娘,有件事我一直瞞著您,您想知道嗎?”

她還沒反應過來,李恒勃然變色,身影暴起,一把扯過她按在身前,手掌罩住她的耳朵。

“堵上他的嘴,拖出去!”

侍衛把張鴻拖出大殿,他麵容扭曲,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謝蟬,對著她大喊。侍衛七手八腳,用麻布堵住他的嘴。

謝蟬被李恒緊緊圈在懷裡按著,耳朵嗡嗡一片,什麼都沒聽見。

李恒在發抖,全身都抖得厲害。

謝蟬輕輕推開他,發現他臉上血色全部褪儘,素來喜怒無形的人,眉宇間竟透出些慌亂。

“阿郎,張鴻想對我說什麼?”她問。

李恒轉身,發顫的手指藏進袖子裡,“一些汙言穢語罷了,彆聽他胡說。”

後來,那天在殿中侍奉的宮人全都不見了。

謝蟬和張鴻相識一場,派人找到他,勸他想開點。

張鴻那時已經冷靜下來,沒有對她的人吐露什麼。

李恒連夜下令,不許張鴻踏入宮門一步,也不許謝蟬再和他有任何往來。

不過最後,謝蟬還是知道了張鴻隱瞞她的事。

直到謝蟬死後,張鴻才獲準進宮。

他出現在勤政殿,李恒拔劍要殺他,宮人慌忙上去攔著,他取出一柄彎刀“皇後曾說,我這一生若荒廢了,未免可惜,不如帶上這把刀,奔赴疆場,去實現少年時的誌向。”

謝蟬知道李恒終有一天會殺張鴻,生前贈給他寶刀,希望能保他一命。

李恒放張鴻走了。

張鴻匹馬遠赴北疆,領兵守衛河山,與回鶻對峙,建功立業,馳騁沙場,一生再未回過中原。

窗外雨聲綿密。

小謝蟬披衣起身,點亮燭火,翻出自己的小賬本,拿起算盤算賬。

她吃穿花用都在府裡,幾乎沒有花錢的地方,這幾年攢了一些私房錢。

謝蟬習慣一邊數錢一邊思考,錢讓她覺得心裡安穩。

和張鴻乍然相見,讓她驟不及防。

莫名的,她意識到,冥冥之中,很多事已經注定,無法改變,她的記憶來得蹊蹺,而她將來也許還會遇見李恒。

上輩子的丈夫。

說不定李恒此刻就在江州,他少年時和張鴻幾乎形影不離,常常隱藏身份出宮遊玩。

前世,心灰意冷後,謝蟬祈求李恒放了她。

她沒有做錯什麼,皇帝賜婚,謝家舍不得讓女兒嫁給一個將死之人,推她代嫁,從始至終,她不知道李恒喜歡姚玉娘。

但她卻向李恒認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占據皇後之位,我不該讓姚氏傷心,我妨礙了陛下和姚氏……我就是個毒婦……”

“陛下,放了我吧。”

他喜歡姚氏,那就廢了她,讓姚氏當皇後吧。

她病倒了,躺在床上,身上滾燙,意識模糊“我可以落發出家,去寺廟清修,再也不出現在你和姚氏麵前……放了我……”

李恒坐在床榻前,常服袖子卷起,接過宮女絞乾的帕子,替謝蟬擦拭。

不管謝蟬怎麼說胡話,怎麼懇求,他一言不發。

謝蟬清醒了點,雙眼直直地看著他,心裡明白,他不會心軟。

最終她累了,推開他的手“我不要再看到你,你讓我惡心。”

李恒低頭,冰冷的唇吻去她眼睫上的淚珠。

“阿蟬,你是朕的皇後。生,你是朕的妻子,死,與朕同棺。”

謝蟬閉上眼睛。

“滾。”

李恒這人,狠辣無情,自私涼薄。

前世謝蟬人都死了,他還違反承諾,未將她的骨灰送回故鄉。

這一世,謝蟬不想與他有任何瓜葛。

但是如果哪天像遇到張鴻這樣,猝不及防之下和他相遇……

謝蟬定定神,手指按在算珠上。

燭火滅了。

黑暗將她籠罩。

“喵~”

一聲貓叫,小黑貓從窩裡鑽出來,圍在謝蟬腳底下打轉。

黑暗中,要不是小貓一雙眼睛閃著綠光,還真看不清它在哪裡。

謝蟬笑了笑,放開算盤,蹲下一陣亂摸,抱起柔軟的小貓,撫摸安撫它,眼皮漸漸發沉。

一人一貓,睡了過去。

翌日,二夫人帶著謝麗華和謝蟬到呂家,為張家仆婦送行。

張家仆婦拉著謝蟬的手“聽說昨天三郎嚇著九娘了?我替他給九娘你賠不是,三郎是家裡親戚,這次正好和我同路,他沒有壞心眼,就是愛和小娘子玩笑,不用理會他。”

謝蟬笑著回“張家哥哥禮數周到。”

一旁的呂夫人臉色微沉,張鴻太愛和小娘子玩了,隻待了一天,呂貞娘就左一個張家哥哥,又一個張家哥哥,魂被勾走了。

張鴻和張家仆婦一起去嶽州,他記得謝蟬,托人給她送來一隻盛妝粉的銀盒賠罪。

謝蟬要夥計把銀盒賣了,換了一貫錢。

不愧是世家公子,出手闊綽。

她不知道,其實張鴻本來打算送謝蟬一隻金盒,轉念一想我是小娘子的驚鴻一瞥,她已經對我難以忘懷,禮送得太貴重的話,她豈不是一輩子都忘不掉我了?

哎,人長得太俊俏,真煩惱。

於是換了個銀的。

春雨蒙蒙。

縣學後門大街,一輛馬車停下來。

謝蟬拎著提盒跳下車,撐起傘,一身圓領袍,黑發裹在羅巾裡,淺色絛帶,唇紅齒白,臉龐圓潤,像個富貴小郎君。

“哥哥,我來啦!”

謝嘉琅跪坐於書案前看書,先聽見謝蟬的聲音,然後是她輕快的腳步聲。

胖乎乎的身影從窗前一掠而過,很快出現在他背後,撲上來。

小娘子柔軟的手臂張開,摟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背上蹭了蹭。

謝嘉琅放下書卷,抬頭看窗外飄灑的雨絲,“怎麼今天過來?”

雨天道路濕滑,出行不便。

“我想哥哥了。”

謝蟬理直氣壯地說。

謝嘉琅背對著她,垂眸,心底有些熱意泛上來,輕輕嗯一聲。

謝蟬笑得打跌,他是不是隻會嗯?

仆從提著大抬盒跟進來,謝蟬指揮他們抬到牆角放下,叫進寶把送給同窗的幾包糕點拿出去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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