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柳枝_穿成奸臣的妹妹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89章 柳枝(1 / 2)

穿成奸臣的妹妹!

謝六爺和謝蟬說了一夜的話。

謝蟬說起江州和安州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謝六爺心疼愛憐,摟著她哭了一場。

“我家團團真是吃了大苦了。”

謝蟬把燈燭挪過來看謝六爺的傷口,他背上長長一道猙獰的疤,看著觸目驚心,“爹爹也受了苦。”

謝六爺怕嚇著女兒,安慰她道“不怕,都好了,就是看著嚇人,其實沒那麼嚴重。”

又說起謝嘉琅的事,謝六爺由衷地感激他,“大郎真是頂天立地,有勇有謀,還好有他,團團,你要記得這份恩義,以後好好報答你大哥。”

謝蟬垂眸,嗯一聲。

謝六爺擦擦眼角,拉起謝蟬仔細端詳,歎口氣,“瘦了……阿爹之前還想著,你及笄禮的時候,一定要辦得熱熱鬨鬨的,把所有人都請過來,讓你風風光光的……”

謝蟬搖頭,臉挨在謝六爺胳膊上輕輕蹭幾下,心裡暖洋洋的,“阿爹還好好的,比什麼及笄禮都好。”

父女倆重逢,悲喜交加,淩晨時才各自歇息。

翌日,父女倆起來接著說話,青陽捧著藥碗經過,謝六爺驚道“大郎病了?”

青陽點頭。

謝蟬愣了一下,她這些天不敢太關注謝嘉琅,一看到他就忍不住胡思亂想,隻能把心思都撲到收拾行李上,沒發現他生病了。

謝六爺很關心謝嘉琅,起身去看望他,他已經起來,在窗下翻看圖紙,見謝六爺進來,站起身。

“快坐下快坐下。”謝六爺上前,“都生病了,怎麼還在忙?”

謝嘉琅道“沒事,隻是風寒而已。”

謝六爺問候他幾句,要他趕緊吃藥休息,走出來,兩手一拍,對等在門外的謝蟬道“我看啊,得給你大哥說一門親事,他形單影隻的,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有些事謝六爺沒告訴謝蟬,他當初傷得很重,那些貴人護衛都以為他死了,大火燒起來時,他想著家裡的周氏和一雙兒女,實在不甘心就這麼撒手去了,一口氣硬撐著沒咽下,直到呂鵬救下他。有個家,心裡有牽掛,是不一樣的。

謝蟬心裡一顫。

謝六爺死裡逃生,見不得彆人孤單可憐,盤算道“等你阿娘他們來了,看看能不能幫你大哥找個合適的。”

謝蟬拉住謝六爺的胳膊,按下酸澀,“阿爹,你先彆忙活這事……大哥他有意中人了。”

謝六爺一愣,隨即樂不可支,笑出聲來“真的?那還等什麼?趕緊提親去啊!彩禮我們幫你大哥出!婚事我來辦,不用他操一點心!”

謝蟬搖頭“阿爹,這是大哥的事,我們還是彆摻和。”

謝六爺疑惑,拉著謝蟬進屋,小聲問“怎麼?是不是那家人不願意?他們是嫌棄你大哥家貧,還是介意他的病?”

謝蟬怔了怔。

謝嘉琅說有意中人,卻沒有提親的意思,也沒有其他舉動……上輩子也是,他隻是默默地傾慕著那個女子,一生未娶。

難道這一世那女子也嫁人了?

還是像謝六爺猜的那樣,那女子嫌棄謝嘉琅,不願意嫁給他?所以他隻能孤獨黯然地神傷?

謝蟬鼻尖發酸,難過在心底彌漫開來。

他明明那麼好。

謝六爺在縣衙住下來,對外說是謝嘉琅的一位遠房表親,呂鵬是表弟。

範家的人在城中,謝六爺沒有去和他們相見,現在崔氏入京,局勢不明,謝六爺還活著的事不宜讓太多人知道。

謝蟬提醒範德方注意京師那邊的動向,依她推測,崔家入京的人八成是崔季鳴,崔家嫡支男丁中,隻有他幸存下來。崔家覆滅,他痛失至親,還在嶺南受了極大的折辱,性情陰鷙偏執,行事狠辣瘋狂,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朝中局勢已經和謝蟬記憶中的大不一樣,但是她並不覺得惶恐,親人安在,謝嘉琅踏踏實實地做著父母官,她看著他為百姓解決一件件爭端,心裡很安穩。

謝六爺翹首以盼,等著周氏他們能早點來平州城,平時和謝蟬一起忙買賣的事,有時候閒了,拉著青陽打聽謝嘉琅和哪家小娘子有過來往。

青陽茫然,搖頭說不知道。

天氣漸漸轉涼,謝嘉琅和老把式他們的水車終於改進好了,修建水渠的圖紙也最終定稿,動工那天,衙署裡放了炮竹。

水車抬到山腳下,卻出了狀況。

附近幾個鄉的百姓成群結隊趕過來阻止水車上山,差吏上前勸他們走,村戶們不肯離開,跪地哀求。

謝蟬和謝六爺順路經過,準備觀看儀式,見狀,趕緊叫人去安撫那些村戶,打聽情由。

隨從打聽了一圈,回來道“這些人說盤龍山鎮著風水,不能動,動了的話會有大禍,影響他們的子孫後代,請大人不要動工。”

謝蟬皺眉,修建水渠、灌溉田地是造福一方的好事,謝嘉琅決定動工前和幕僚翻閱了很多書,也實地勘查過,是真心想為百姓利益著想,絕不是好大喜功之舉,不過這些話百姓未必聽得進去。

這天,由於百姓強烈反對,水車雖然抬上山了,不過沒有挖土動工。

謝蟬和謝六爺回府,消息已經送回縣衙,謝嘉琅在二堂和縣丞議事。

夜裡,謝嘉琅回三堂,謝六爺和謝蟬等他一起吃飯,跟他說起白天的事。

謝六爺勸道“不如乾脆不修水渠了,吃力不討好,你是為那些鄉人打算,想把那些荒蕪的田地變成良田,讓百姓灌溉取水更方便,可是鄉人愚昧,他們不記得你的好,隻會怪你動了風水,出一點事情就要怪罪到你頭上。”

謝嘉琅道“六叔,我和縣丞他們已經有了主意,修水渠勢在必行。”

謝六爺偷偷朝謝蟬使眼色,想讓她跟著一起勸說。

謝蟬對著謝六爺搖頭,謝嘉琅既然有了主意,就不會輕易退縮。

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她笑著道“阿爹,鄉人愚昧,那是因為他們家貧,沒有讀書,而且終日辛苦勞作,不能像阿爹這樣出門長見識。不知感恩的總是少數。民以食為天,大哥為百姓做實事,等水渠修好,他們挑水澆田方便了,收成多了,吃飽了飯,自然就會明白大哥的用心。”

謝六爺自知才能平庸,怕自己瞎出主意壞了謝嘉琅的前程,隻是怕事情鬨大,著急而已,聽謝蟬這麼說,笑著點頭,道“你就知道向著他。”

謝蟬朝謝嘉琅看去,正好撞進他黑沉沉的視線,朝他一笑。

燭火照耀下,她雙眸亮如星辰。

謝嘉琅嘴角不禁跟著揚起。

謝六爺吃著飯,看他二人相視而笑的模樣,感覺兩人之間好像湧動著一種自己插不進去的氛圍。

第二天,謝嘉琅帶著屬官出去了。

青陽告訴謝蟬,縣衙召集本地德高望重的鄉農,要舉辦一場祭山儀式,請求山神允許破土動工。

謝蟬對謝嘉琅很有信心,不過還是擔心會出事,出門忙完自己的事,順路去一趟盤龍山腳下。

祭山儀式非常簡單,在山腳下搭設一個高台,設香案,謝嘉琅頭戴官帽、一身青綠色官袍,走上前焚燒表文,麵容嚴肅而又平靜。

台下圍滿了百姓,他們都仰望著謝嘉琅的背影,神情震動。

老把式們帶領著力夫,再次破土動工,這一次百姓沒有上前阻攔,因為謝嘉琅在表文上寫,他主持修建水渠工程,山神若要降罪,隻需降罪他一人便可,不要降罪於平州城百姓,他把自己的官職、姓名以朱砂寫在紙上,所有人都看見了。

山腳下,百姓們感動道“大人為了我們不怕得罪神仙,我們不能拖大人的後腿,跟著大人一起乾!”

那些到處奔走挑撥,準備借修水渠的事情激起民憤,刁難謝嘉琅的潑皮一臉失望,暗罵幾聲,掉頭鑽入人群。

一場風波消弭於無形。

呂鵬身著縣衙捕快的衣裳,嘴裡叼了根草根,等了半天,沒等到有人跳出來鬨事,拍拍手,對謝蟬笑道“昨天差點打起來,今天縣衙的兄弟都過來了,我還以為今天有出手的機會呢!”

謝蟬凝視著台上指揮屬官的謝嘉琅,微微一笑。

他就是這麼好。

修水渠的工程開始後,謝嘉琅更忙碌了。

謝蟬也在忙,她看平州城的氣候和土質很適合種植棉花,但是此地種植的棉花不多,而且品種也不優良,便托範德方運了一批棉種過來。在培植秧苗前,她雇傭了些本地人,讓他們跟著熟練的技工學染布技藝,平州城那些小作坊的染布技術單一又落後,她無償教授技藝,作坊的人都過來學。她不打算在平州城開鋪子,而是以平州城為產地,到時候貨物直接往北送。

忙碌中,天氣越來越冷,很快下起了雪。

安州那邊很久沒信來,謝六爺惦記著周氏母子,打發隨從回安州送信,看母子過得怎麼樣。

隨從去了沒幾天,這一日,縣衙外突然一陣車馬響動,人聲嘈雜,小吏滿麵笑容地進來報信“來了好多人!說是安州來的!”

謝六爺和謝蟬剛好在家,兩人喜出望外,迎出門。

院門外烏泱泱一大片,站滿了人,文宇帶著新婚妻子,謝嘉文、謝麗華、謝寶珠和謝嘉義簇擁著周氏進屋,周氏麵色紅潤,懷裡抱著一個繈褓。

外麵還有下人,謝六爺沒出去,站在窗戶底下,看到周氏抱著孩子進來,激動不已,恨不能立刻衝出去。

謝蟬知道阿爹一定迫不及待,打發走其他人,領著家人進屋,關上門。

“娘子!”

“郎君!”

謝六爺和周氏、謝嘉義相擁而泣,謝嘉文幾兄妹也跟著哭了一會兒,走上前解勸。

丈夫“死而複生”,周氏轉悲為喜,把抱著的孩子給謝六爺看,她生了個女兒,“郎君,還沒起名字呢,你看起什麼名字好?”

謝六爺抱著小女兒,摟著妻子兒子,看著陪在身邊的謝蟬,心中滿是感慨,道“平安是福,就叫平安吧。”

謝嘉義噗嗤一聲笑了,悄悄對謝蟬做鬼臉,小聲道“不好聽。”

謝蟬拍了他一下。

一家人見麵,哭哭笑笑。

謝蟬原以為周氏他們明年春天過來,在縣衙旁買了一座宅子,正準備重新粉刷,現在周氏過來了,忙叫人過去打掃,安頓住下。

謝嘉琅接到消息,忙完庶務,到三堂來和眾人廝見,他已經為文宇安排好了差事。

文宇接過文書,玩笑道“我帶著內人一起來的,就不能讓我們小夫妻倆先到處逛逛,見識一下風土人情?”

妻子羞澀地瞪他一眼。

謝蟬叫灶房預備席麵為他們接風洗塵,好奇地問“文大哥怎麼和我二哥他們一起來的?”

文宇和謝嘉文相視一笑,道“二公子帶著妹妹過來,我們路上正好碰到,就一起過來了。”

兩人一路同行,相談甚歡,因為他們都有豐富的落弟經驗,而且都曾見證謝嘉琅的崛起,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這頭,謝嘉琅和文宇、謝嘉文談些彆後的事,另一頭,謝六爺和妻子兒女團聚。

謝蟬心裡很高興,忙裡忙外,忽然發現謝寶珠一個人坐在大堂裡發呆,走上去,“五姐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平安是早產兒,謝寶珠一直陪在周氏身邊照顧她,這次也跟來了平州城。

謝寶珠嚇了一跳,抖了一下,抬頭,臉上掠過一絲尷尬,小聲道“九妹妹……呂鵬見到三姐姐了。”

謝家姐妹同時來到平州城,見到呂鵬,兩人都很吃驚,而呂鵬在詫異過後,走向了對他點頭致意的謝麗華,兩人到一邊說話去了。

謝寶珠神情落寞。

謝蟬坐下,拉起謝寶珠的手,“五姐姐,你還喜歡呂鵬嗎?”

謝寶珠有點害羞,笑了笑,道“九妹妹,你不用擔心我,經過那件事以後,我就想通了。我喜歡呂鵬,擔心他吃苦,但是除了這些,我做不到為他冒險。現在看到他還活著,我真心替他高興,其他的事,隨緣吧。”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望著庭前紛飛的大雪。

“九妹妹,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人不能一直待在宅門裡。以前啊,我們幾姐妹在江州,除了去彆院和上香,幾乎不出門,眼裡隻看得到那幾個人,一家人爭來爭去,臉皮都撕破了,真沒意思……後來我到了安州,想著大哥和九妹妹,還有離開家的二哥和三姐姐,我很羨慕,也想長進,我認識了更多的人,再回想以前的事,覺得自己真是糊塗。”

過節時她回了一趟江州,發現原來長輩們不是天,他們也愚蠢,目光短淺,原來謝家不像她記憶中的那麼大,不,不止是謝家,整個江州在她眼裡都變小了。她見到留在家中的謝嘉武他們,覺得謝嘉武變得和他父母一樣虛偽、唯利是從。

於是,她鼓起勇氣,決定和謝嘉文那樣,離開自小生活的環境,跟著自己欽佩的人,做一個更好的自己。

謝寶珠聲音一低,輕哼一聲,“九妹妹,其實呂鵬也沒那麼好,我以後說不定就喜歡其他人了。”

謝蟬笑著拍拍她的手。

一牆之隔的過道裡,呂鵬和謝麗華站在窗下,也看著空中飄舞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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