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清在心裡默默將二人誇讚了一番。
她微笑著說“你們兩個說的對。我們暫時先定下，這大腸小腸二十文一斤，豬蹄十五文一個，豬尾巴十文一根。以後再視情況而定。娘，方叔方嬸，你們覺得怎麼樣？”
方大善兩口哪裡會有什麼意見，方大善笑嗬嗬抽了一口旱煙說“我看啊，這事兒準成的很。買這些下水便宜的很，辛苦是辛苦了些，但是有得賺，咱們沒啥意見嘞。”
嚴氏也一臉笑意的看著幾個孩子開口說道“你們商量的那麼明白，自然是都聽你們的。”
蘇若淳對方玉珩笑道“看來妹妹拉著你們入夥是對了，你這腦子轉的快得很嘞。”方玉珩輕輕瞥了一眼看著自己一臉讚賞的蘇若清，那嘴角也翹了起來，轉頭對著好友說道“你腦子也不慢嘞。”
蘇若淳他們的學堂是有旬假的。
等到旬假這一天，蘇若清特意早起收拾好了頭一天晚上就在鍋裡小火鹵著的下水，裝在竹簍裡讓哥哥和方玉珩去青河鎮找張掌櫃。
臨行前，方玉珩走到蘇若清的身邊，微微低了低頭輕聲問道“想買什麼，我回來帶給你。”
蘇若清愣了一下，兩人的距離有些近了，她的臉唰的一下紅了，連忙退後一步有些慌亂的說道“啊……啥也不要，你倆談好了生意彆忘了把下水買回來就行。日頭快起來了，你……你倆快走吧，我回了。”
說罷，她一個閃身進了小院，院門也“砰”的一聲關了起來。蘇若清雖然是兩世為人了，可是前世她一個宅女，根本沒有什麼交際圈子自然也沒有談過戀愛。
她緊緊的靠在院門上，雙手不由自主地撫上臉頰，燙的她心臟更加劇烈的跳動。正要深呼吸緩解一下，她突然聽到門外的方玉珩一聲輕笑，蘇若清怒了好你個死小子！學會調戲小姑娘了！
她猛地轉身狠狠瞪著緊閉的院門，哼了一聲，終究是沒有按捺住，輕輕地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偷偷的往外看去，已經走遠的方玉珩仿佛是有所感應般的轉過了頭，四目相對。蘇若清趕緊關上了門，呼吸有些許的急促。
這個俊朗少年對她的心思她不是看不出來，這份感情很乾淨很純粹，不摻雜任何的雜念，偶爾撞進那雙充滿柔情的眼裡，她也會覺得自己心生柔軟。
隻是，她並不清楚自己對方玉珩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情，這是古代，她的婚姻不由自己支配，方玉珩其實已經是上上之選了，如果不選他，自己還能選擇嫁給誰呢？
蘇若清心如亂麻的思前想後，另一邊蘇若淳和方玉珩二人緊趕慢趕的到了青河鎮，已經來過一次了，二人自然是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聚賢樓。
還是上次那個小二，一看見蘇若淳兩個，連忙把他們請到了二樓的雅間，自己則轉身下樓去後堂找張掌櫃了。
蘇若淳和方玉珩坐在圓桌邊喝著茶水，就聽到門外傳來一整爽朗的笑聲，緊接著房門從外麵打開，張掌櫃笑嗬嗬的走了進來“二位小哥見諒，在下方才在後院盤點貨物，倒叫二位久等了。本來是打算忙完這幾天去棲霞村拜訪的，誰知道今兒個你們就來了。”
蘇若淳二人起身行了一禮，請張掌櫃落了座，笑著說道“聚賢樓生意好，況且掌櫃的是長輩，我們等等也是應該的。”
張掌櫃叫小二又上了些點心，招呼著二人用茶，一邊對二人說“我也是才從雲州府回來，本來是想著去棲霞村拜訪一下，順便問問蘇姑娘最近可有新的菜式。前陣子我們少東家來了，嘗了這些菜式，覺得很好，想著繼續和你們合作呢，還說這價可以再商量。”
蘇若淳笑道“今天來就是給掌櫃的送菜的，隻是不知道你們愛不愛吃，有沒有市場。”
張掌櫃是親口嘗過蘇若清的菜的，而且那五道菜著實賣的火熱，儼然是聚賢樓的招牌菜了。是以根本不擔心這新菜的銷量。
他笑嗬嗬的捋了捋頜下的胡子說道“小哥多慮了，蘇姑娘的手藝我是放心的。”
蘇若淳聽了這話，起身從背簍裡拿出鹵好的下水，放在桌上對著張掌櫃說“掌櫃的嘗嘗。”
張掌櫃對蘇若清的手藝很信任，拿起桌上的筷子，將幾樣吃食挨個嘗了一遍，讚不絕口道“美味！美味啊！在下開酒樓也許多年了，還是第一次吃這些東西。這豬蹄我酒樓也有可是並沒有這碟好吃。這些又是什麼？”
蘇若淳解釋了，張掌櫃十分高興。他實在沒想到蘇姑娘竟然這般厲害，那些汙穢腥臭的下水也能做出如此美味，他笑嗬嗬的說道“這東西，下酒最好，不怕沒有銷路。”
放下筷子，張掌櫃喝了一口溫茶說道“二位小哥，我也不跟你們繞彎子。這方子我要了，二十五兩如何？”
誰知蘇若淳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掌櫃的，這回我們不是來賣方子的。”
“不賣方子？那……”張掌櫃有些摸不著頭腦。
蘇若淳笑著說“這回，我們換個合作方式。這些熟食，每日由我們向掌櫃的，隻是辛苦掌櫃的每天著人去棲霞村蘇家拿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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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張掌櫃才明白二人的意圖，立馬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想不到小哥居然有這樣長遠的目光，不拘泥於眼前小利。如此，在下便應了這樁生意。小哥放心，我自會差人每天去拿貨。隻是這價錢，不知小哥怎麼定的。”
蘇若淳剛想說話，卻聽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方玉珩開了口“掌櫃的做生意這麼多年，自然是知道，這熟食配什麼都能有人買的，所以銷量不會受阻。但是，我們每日的量不多。整個青河鎮的下水全部收來，也隻有五副上下，這是原材料不夠。再者……”他輕輕喝了口茶潤了潤喉繼續說道“這些熟食吃著好，做起來卻麻煩。單是清洗就要費去半日功夫，更彆提要想入味就要小火慢慢的鹵製，費時費力啊。”
張掌櫃點了點頭道“確實麻煩，如此，在下也不能虧了你們。其餘的不必說了，二位小哥給個價吧。”他從上次就發現這蘇家兄妹是實誠人，合作起來也讓人放心。
方玉珩笑著說道“這大腸小腸和豬肝一個價，三十文一斤。豬蹄二十文一個，豬尾巴一根十文。如何？另外還想麻煩掌櫃的幫忙找找這下水的貨源，這原材料多了，掌櫃的賣的更多不是。”
張掌櫃暗自讚賞方玉珩會做生意，倒也在心裡默默計算了起來。沉吟了片刻後大手一揮說道“這樣吧，這大小腸和豬肝，我四十一斤收。豬蹄和豬尾巴每個各漲五文。至於這貨源，二位小哥放心，我能尋來。每天我讓人去收貨的時候連同鎮上的下水一並給你們帶去。至於買貨的銀子呢，我們每月月底清賬之時再清算交付，如何？”
蘇若淳和方玉珩沒想到張掌櫃竟然如此豪爽大方，一時間也開心不已。三人照常寫好了契書，簽字按了手印，張掌櫃又按照斤數付錢買下了剩下的熟食。另外招呼著小二套好了馬車，去了肉檔買齊他們所需的材料。
路過一個小攤位，方玉珩站在那裡駐足很久，才付了錢。他右手緊緊握著什麼東西，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慢慢把手裡的東西揣進了胸前的貼身衣服裡。
車夫跟著二人在街上轉了許久，等二人買齊了東西，才駕著馬車送二人回了棲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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