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片刻,蘇牧雙手一攤,鬆開了鎖鏈與長鞭。
一刹那,火魅兒和兵奴連連後退。
火魅兒臉上終於多了一抹慎重。僅僅通過剛才的交手,她就已經明白眼前的年輕人是比他更不好惹的存在。
“兵奴奈何不了他。我與他一戰,必然要動用底牌,會有生死之危。”火魅兒神色並沒有那般慌亂,心中計較著。
此刻,火魅兒已經將蘇牧當成自己同一層次的強者看待。
長鞭在空中卷成一團,回到了火魅兒的手中。
“廢物。”火魅兒又是斥責了一句兵奴。
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丟儘了臉麵,火魅兒臉上的惱怒之色完全顯露出來。
啪。
又是一鞭,火紅的鞭影掠過了虛空,在空中發出煙花炸裂一般的聲響。
這一鞭不是朝著蘇牧而去,而是落在了一旁的兵奴身上。
兵奴不躲不閃,更沒有運轉靈力護住自身血肉。結結實實的一鞭子落在了兵奴的身上。
皮肉綻開,鮮血如一朵朵梅花淩空綻放。
恐怖的血痕自兵奴的左胸口斜向下,直至腰腹之間。鮮血順著銀色的鎖鏈滴滴答答地落下。
眾人看著這一幕,皆是頭皮發麻,後背發涼。這一鞭子好像是抽在了他們身上一樣。
其他人心頭發慌,反倒是兵奴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神情平靜得可怕。
兵奴是奴,他來自於閻魔宮麾下的一個極小極小的宗門。那一座宗門的宗主也不過是涅盤境小成的強者而已。
即便兵奴的天賦再高,也做不到沒有修行的功法和丹藥,而憑空踏入涅盤境。
他的宗門給予不了兵奴,太多的幫助。
所以,兵奴將自己賣給了閻魔宮。用自己的天賦搏一個未來,用尊嚴換取閻魔宮的修行資源。
他就像是那些貧苦人家的孩子,被賣進高門大戶之中為奴為仆,隻是為了一口熱飯。
仆從就是仆從,仆從甚至不配有自己的名字。即便天賦再高,兵奴也隻是仆從,隻能夠任由火魅兒欺淩。
兵奴曾經嘗試過反抗,而賣身為奴時種下的奴印讓他不敢生出其他的心思。
兵奴噬主,先死的會是他。
蘇牧眯著眼,目光落在兵奴的身上。那一道恐怖的血痕不會要了兵奴的命,但足以讓兵奴痛疼難忍,生不如死。
不僅是身上的疼痛,還有心裡的屈辱。
無論是誰都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鞭笞。
對於放棄了尊嚴的兵奴而言更是如此。
蘇牧淡淡地開口道:“涅盤境大成的強者罵涅盤境巔峰的強者是一個廢物。這世道可真是奇怪。”
蘇牧的鄙夷讓火魅兒臉色冰冷。“冥洲沒有你這號人物,你到底是誰?”
蘇牧直接無視了火魅兒的聲音,手中掏出一個小藥瓶。“上好的金瘡藥,一盞茶的時間足以止血生肌。”
說著,蘇牧將小藥瓶扔給兵奴。
這傷並非蘇牧所為,卻因蘇牧而起。蘇牧心中過意不去,便是將周周給的療傷藥給了兵奴。
接過小藥瓶的兵奴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光芒,暗中看了蘇牧一眼,瞬間又用冰冷的神情遮掩那一抹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