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峰界,一座如同天塹一般的巍峨雄關盤踞在天地之間。
古老的城牆上遍布歲月的痕跡,那一處凹陷都是曆經無數次恐怖大戰之後的成果。
地麵上卷起一起煙塵,將染血的砂石吹動,而砂石之上染著黑色血跡,每一點血跡即便經過了時光的衝刷依舊散發著凶戾的氣息。
雄關之外是無儘的平原,一處處虛空的裂縫分散在四處。
第六境之下的強者要是落進虛空裂縫之中必然會被虛空中的罡風湮滅。
平原上到處都埋葬著屍骨,被風化的骨頭一觸就碎,蒼茫的氣息籠罩在整片天地之間,壓抑的氣氛讓每個人都神經緊繃,難以吐出胸口中的悶氣。
這一處雄關是人族在萬峰界的第一關——玄峰關。
無數年來,人族在玄峰關中抵擋住了妖族一次次的進攻。妖族殘骸遍地,人族鮮血也傾灑在了古老的城牆之上。
染血雄關今猶在,不見當年守關人。
如今,玄峰關依舊屹立在天地之間,人族強者卻更迭了一代又一代。
九洲人族在玄峰關上所做出的犧牲難以估量。人族無數的強者前來鎮守玄峰關,抵禦妖族。
也正因如此,九洲才能安寧。
此時,在玄峰關古老的城牆上站著兩道身影。
一人一襲灰白道袍,鶴發童顏,神色慈祥,一襲長發在狂風中飄揚,卻不改從容氣度。
另一人與之大相庭徑,短衣修身,極為乾練,身形不算魁梧,一身體魄卻極為粗壯,散亂短發肆意亂飛,在如沙包大的拳頭上綁著白色繃帶,讓人有種一拳就能崩山的錯覺。
“雲清子老道,你我坐鎮玄峰關已經十年之久。你真不想家裡的娘們?”短發男子嬉笑著說道。
雲清子神色平靜,並不為此惱怒。“老道家裡沒有妻子。賀滄,你倒是寂寞得很。”
兩人一同坐鎮玄峰關已有十年之久,彼此都了解對方的性情。
雲清子深知這賀滄的性情,所以也不在意對方言語上的挑釁。
雲清子來自東勝洲的道門,早已是成名的第六境強者。道門之人性情熱烈奔放的人幾乎沒有。修心養性注定了道門的人大多都是恬淡的性子。
而賀滄來自西賀洲的祁蒼山,煉體強者每日都錘煉體魄,承受肉體上的折磨自然少不了大吼大叫來釋放內心的壓抑。
如賀滄這般大嗓門的豪爽之人大把大把。
也正是因為雲清子的氣定神閒,也才讓雲清子與賀滄一同鎮守玄峰關。
一冷一熱才能互補,才能發揮出彼此的優勢。
賀滄見無法打趣雲清子,歎了一口氣,趴在了城牆上遠眺關外的風景。
“這幾日那些畜生倒是安靜不少。老子的拳頭都要生鏽了。”賀滄好戰。
每一次大戰,賀滄往往都是一馬當先,衝殺在前。對麵妖族的妖皇見賀滄這般來勢洶洶,氣勢上先弱了一截,最後沒幾拳就被賀滄給乾飛了。
雲清子若有所思,目光仿佛跨越了遙遠的空間。
“洞冥原那邊出了一些事,似有機緣出世。聽說,妖族派了一位妖皇前去,所以這幾日會平靜一些。”
賀滄咧嘴一笑。“洞冥原,那個涅盤境就能稱霸一方的地方能出什麼機緣?”
雲清子微微點頭,說道:“你當然看不上那樣的機緣。對於涅盤境的小家夥而言,那些機緣是他們踏足第六境的關鍵。”
“嘿嘿。踏入第六境,可不是說的這麼容易。”賀滄的眸中流露出幾分懷念。
曾經的苦難荊棘化作今日的成就。那麼再多的苦難也值得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