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
這是暗殺者最喜歡的夜色。
可既然決定要殺人,那麼也不必非要等到月黑風高的那一日。
雲落峽的夜並不安靜,除了野獸的低吼,那一座吞噬雲彩的峽穀裡時不時傳來狂風湧動的聲音。
沉悶的聲音如凶獸仰天咆哮,一道道罡風呼嘯而出,直衝雲霄。
每一日,雲落峽都會吞噬天空中的雲。每一夜,雲落峽都會吐出一道道罡風。
薑飛虎手中握著長棍,罵罵咧咧地解開褲腰帶,放鬆自己。
“他奶奶的,這個蘇牧就是個慫包,連露個麵都不敢。什麼狗屁的重情重義,都是廢話。”
站在薑飛虎身邊的薑族青年同樣咒罵著蘇牧。
過去的十日,他們連蘇牧的影子都沒有看見,更彆說蘇牧手中的冰石。
重要的是,被封禁了靈力遭受風吹日曬的雷千灼已經快要死了。
雷千灼的命當然不重要,隻是不能利用雷千灼讓蘇牧現身,這會讓薑飛雲等人感到煩惱。
“虎哥,你說這蘇牧是不是怕了?雲落峽是個陷阱,這誰都知道。我要是蘇牧絕不會自投羅網。”那薑族青年說道。
薑飛虎冷笑,臉上充滿不屑。
“都說蘇牧重情重義,能孤身闖入棲月原救出那未來仙。現在看來,蘇牧也不過如此。不過是欺世盜名罷了。”
“再說了,他怎麼會舍得用冰石來換雷千灼的命?說到底,這不過是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陌生人罷了。而冰石,那可是這輩子都可遇不可求的機緣。”
薑族青年不斷點頭,深以為然。
“虎哥,那我們還有必要等下去嗎?那蘇牧定是不會來了,讓我們傻傻等在這裡,拿我們當猴子耍。”
薑飛虎抖了抖腰,係好褲腰帶,望著山崖上雷千灼的身影。“聽老大的。要是蘇牧真不來,我就將那雷千灼給千刀萬剮了。不過,老大竟是將雷千灼手裡的那一顆冰石交給了族內。我真是想不通,明明自己藏下來就好。現在上交到了族中,哪有我們什麼事?”
薑飛虎抱怨著。如今眼看著得不到蘇牧手中的冰石,薑飛虎心中的怨氣越積越多。“娘的,折騰了這麼久,半點好處都沒有。啐”
“老大一定有自己的考慮。”
“考慮個蛋,他隻想著討好族裡的長老,根本沒替我們兄弟幾個想過。”
薑飛虎的怨言一發不可收拾。“有些事,你彆聽老大的。眼看著機緣到手,結果突然就跟咱們沒關係了。”
“額,這......”
“你還年輕,薑族裡麵的很多事你還不懂。”
“虎哥,我...”
“不過,你好好跟著你虎哥我乾,虎哥我絕不會虧待你的。”
“.......”
薑飛虎走在前頭,一個人喋喋不休。
起初還能夠聽見身後的薑族青年回應幾聲,可逐漸地,身後再也沒有傳來聲響。
腳步聲依舊,枝葉劃過薑飛虎的肩頭。月光在枝頭上晃動了幾分,繼而落在薑飛虎身後的身影上。
枝葉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像是一扇門,擋住了原來的路。
而在薑飛虎的身影消失之後,枝葉遮掩的底下多出了一具屍體。
“你們去了哪裡?”薑飛雲質問道。
五人本就聚集在一起,隻怕蘇牧暗中偷襲。這十日以來,五人都是如此,從未離開。
可十日之後,總有人放鬆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