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離死彆,總是令人悲痛。
而在生離死彆之際,才會知道珍惜。
所謂的過往,曾經的情誼,蘇牧知道曾經與過往隻能存在於回憶之中。
山崖上,蘇牧坐在懸崖邊,腳底懸空,手裡握著一個酒瓶,望著天際處染紅的雲霞。
餘暉令人眷戀,充滿遺憾,而這樣的遺憾終究會逝去,無法阻止。
“小將軍。”莫璃從身後的山林走出,餘暉散落在那一襲飄揚的青衣之上。
蘇牧勉強露出一抹笑意,而後又看向夕陽逐漸落下。
莫璃一步步走來,坐在了蘇牧的身邊。她知道蘇牧這幾日都是這般低沉。
這是莫璃從未見過的蘇牧。
即便是當年蘇牧的丹田破碎,莫璃也不曾見蘇牧如此低落消沉。
任何勸慰的話都很空洞,言語的力量無法真正安撫悲痛。所以,莫璃隻是這麼靜靜地坐在蘇牧的身旁。
有時候,安靜的陪伴是最好的撫慰。
夕陽的餘暉拖長了兩人的影子,然後在影子最長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會被黑暗吞噬。
“小將軍,你知道嗎?夕陽在最後的那一刻是一下子落下山頭去的。”莫璃指著天際隻剩下半輪的紅日,昏黃的光暈微微泛著橙紅色,殘碎得極為美麗。
蘇牧順著莫璃的手指望去,眸子裡倒映著半輪殘陽。“可是,我已經看了許久了。”
莫璃雙手捧起蘇牧的臉頰,將他的頭扭了過來。
“因為,你看得久了。所以它才落得慢呀。”
映著殘陽的眸子中出現了笑靨如花的莫璃。
“小將軍,你看著我。隻要你看著我,太陽就會落得很快。”
橙黃色的光芒灑在兩人的臉龐上,蘇牧愣愣地看著莫璃,眨了眨眼。
此刻,他的眼中隻有莫璃。
天色漸漸黯淡,直到太陽的餘暉完全消失,直到皓月西懸,世界褪去了熾熱的橙紅,披上了清雅的銀紗。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很久,也可能是一瞬。
夕陽落得很快,隻是一瞬。悲痛也該走得很快。
“小將軍,可以跟我說說雷大哥的事嗎?”莫璃忽然說道。
蘇牧的眸子微微顫動,他不願意提及,或者說,他並不覺得有人能夠感同身受。
莫璃收回了手,靠在蘇牧的肩頭。“能讓小將軍銘記的人一定是一個很好的人。”
“很好”,這個詞包含了許多。
比如仗義,比如正直,比如善良。
所以“很好”,一定是一個很好的讚美。
蘇牧微微彎起嘴角,在柔和的月光下,在靜謐的夜色中,這一抹笑容尤為閃亮。
蘇牧開始講述他與雷千灼之間的相遇,洞冥原的經曆,還有直到今日的一切。
相識短暫,經曆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