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薑梒曾在皇宮裡的崇文院待過一段時間,那時她總犯錯,不知怎麼就被皇後知曉了,為了壓她性子使她明智,皇後特意下懿旨讓她做崇文院的掌院女官。
可說是女官,也就是一個名頭,其他人早被調走了,整個崇文院也就隻有她日日守在那裡。
閒來無事時,總是能找到打發時間的辦法。
翻遍整個崇文院,她尋了不少前朝秘辛事,那些書籍看起來並不完整,有很多連封皮都沒有。
其中比較完整的就是前朝公主的舊事,這應該不是正統史官所書,多半是搜集來的民間孤本,也不知道是何人聽了些流言蜚語就意淫了滿篇荒唐事。
她將那當排解寂寞的辦法,零零散散看了四五本,所以記憶深刻。若是魏策所言不虛,那恰好可以將這故事塑完整。
想著想著,她思緒沉沉恍惚間驚醒竟然已經身處威嚴宮廷,而魏策則跪在她身旁,口中呼喊著“謝主隆恩”。
薑梒不解的盯著他,一時間竟然忘了宮廷禮儀。
魏策斜睨著她,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說“終於得逞了,開心了?就那麼心急火燎的想要嫁給我嗎?如此著急往火坑裡跳的你還是第一個!”
還未容薑梒反應過來,皇帝身邊伺候的太監總管便適時提醒她謝恩。
薑梒如提線木偶般行禮謝恩,回了府盯著賜婚聖旨看了良久,腦海中滿是得償所願後的欣喜。
國公夫人見女兒終得賜婚淚水漣漣,滿是對女兒要嫁作人婦的不舍,一遍遍的摩挲檀木托盤裡鮮豔如火的嫁衣,一字一句的叮囑她日後的注意事項。
就連一向忙於軍務的薑淮得知這個消息,也快馬加鞭趕了回來,進門不待和母親請安就抱著薑梒哭,生怕她離了府受委屈。
婚儀之日轉眼間到了,她也終於可以穿上早就備好的婚服,細梳發鬢,著喜冠金簪,掛珍珠耳墜,由母親和幾位家宅和順的親眷同覆流朱繡花蓋頭,由弟弟薑淮將她背出門去。
伏在薑淮的背上,她心上泛酸,隻能一遍遍對弟弟說,“日後母親便全指望你了,萬事以母親先。”
薑淮喉頭哽咽,除了沉沉的“嗯”聲,再未說出其它話來。
門外拜彆母親後,一雙乾燥溫暖的手牽著她入了花轎。他並未遵從禮製,等在馬上,而是親自向她而來。
轎門喜簾放下,隔絕了外麵熱鬨的喜樂聲,讓她心漸安。
花轎起,她想偷偷掀開一些蓋頭來,借機看一看坐在高頭大馬上氣宇軒昂的新郎,可忽的又想起臨行前母親的叮囑,蓋頭由新郎挑下才算圓滿,才可一生一世,她不想壞了規矩隻得作罷!
拜堂後仍是一雙溫暖的大手握著她,走進喜房,吵吵嚷嚷漸拋腦後,薑梒心臟狂跳不止,引得她呼吸都急促幾分。
洞房禮儀悉數完成之後,眾人退去,門窗緊閉,悠悠紅燭挑逗人心。
一場翻雲覆雨之後,終得儘人事,知天命。
褚丞溫柔的似是換了一個人,薑梒樂在其中卻又憂心忡忡。
她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眼前的褚丞順從柔情,待她更是關懷備至,可就是讓她覺得奇怪。
好景不長,薑梒生了重病,先是被診出體寒難孕,又愈發嚴重的不能下地。
湯藥一副接一副的喝了一屋子,可就是一點都不見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