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謙穿過曲折的田埂小路,終於來到了那座簡陋卻整潔的農舍前。
“自從柱子出事以後,他爹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一會兒可能......”
村長本想給顧允謙打個預防針卻沒想到傳說中的柱子爹,正站在門檻上,手扶著門框,目光中帶著幾分期待與忐忑。
那是一個典型的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形象,皮膚被陽光曬得黝黑,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但眼神中卻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與之前那個和豬一起住的老頭相比,柱子爹的形象簡直就是用來深度刻畫“相由心生”這個詞的!
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質樸而堅韌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
“柱子爹,這就是顧允謙,特地來看望您的。”
村長在一旁介紹道。
柱子爹一聽,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喜,他仿佛找到了久違的親人一般,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上前去,緊緊地握住了顧允謙的手。
那一刻,兩人的掌心熱度相互傳遞,仿佛有千言萬語在無聲中交流。
柱子爹的眼眶瞬間濕潤了,他哽咽著說:“孩子,你可算來了!我這心裡,真是盼著啊!”
說著,他一把將顧允謙摟在懷裡,就像抱著自己的兒子一樣。顧允謙能夠感受到柱子爹懷抱中的溫暖與力量,那是一種來自心底的親情與關懷。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然後伸手拍著柱子爹的背,輕聲安慰道:“您彆哭啊,我這不是來了嗎?”
柱子爹聞言,淚水更是止不住地滑落。他緊緊地握著顧允謙的手,仿佛害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
顧允謙則耐心地陪伴在柱子爹身邊,傾聽他的訴說,分享他的喜怒哀樂。
在這一刻,農舍外的田野、遠處的山巒、近處的樹木都仿佛成了背景,隻有這兩個人之間的情感交流才是最真實的。
柱子爹拉著顧允謙的手,仿佛有說不完的話,從皓日當空一直聊到了夕陽西下。
顧允謙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反而十分配合地給予回應,他的眼神裡充滿了耐心與理解。
村長在一旁看著,心裡暗自感歎,若非自己開口說要借顧允謙用用,估計柱子爹還能再扯出一大片不帶重樣的話題來。
好不容易從柱子爹的熱情中脫身,顧允謙悄無聲息地歎了口氣,村長的嘴角也掛著一抹苦澀的笑容。
“其實,我剛才就想告訴你,柱子爹的精神狀態有些問題。但凡有個和柱子年紀相仿的人出現,他就會把那個人當成是柱子。說到底,他還是沒能徹底接受兒子已經不在了的事實。”
他低聲對顧允謙說。
村長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同情,隨之感歎:“柱子爹是真的苦命啊!”
他抬頭看向顧允謙,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與忐忑......
“我希望你如果有時間的話,能多陪陪柱子爹。如果可以,就多來村裡走走。”
村長的提議多少有些冒昧,但顧允謙聞言,隻是微微挑了挑眉,什麼都沒有說。
他的眼神深邃而複雜,讓人無法窺探他的內心。
村長不確定顧允謙這是默認還是拒絕,但他也沒有繼續對顧允謙施加壓力。
畢竟,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村長,總不能道德綁架彆人吧?
“我理解你的難處。隻是柱子爹他……哎,罷了罷了,這事也急不得。你若是有心,便偶爾來看看他吧。他老人家,也確實需要個說話的人啊。”
村長歎了口氣,轉而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顧允謙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點了點頭。雖然他沒有明確答應,但村長知道,這已經是他能給出的最大承諾了。
在這個充滿苦難與無奈的世界裡,有時候,一個微小的善意舉動,就足以溫暖一顆孤獨的心靈。
夕陽的餘暉灑在兩人身上,拉長了他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