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書房,台燈在顧允謙眼下投出青黑陰影。
他摩挲著設計圖稿,指尖掃過玫瑰拱門的弧線——那些花瓣要從法國空運,必須保證蘇星雅觸碰到的每一片都帶著晨露。
手機屏幕亮起,是珠寶商發來的鑽戒款式,主鑽旁鑲嵌的茉莉花紋樣,正是取自她腕間紅繩護身符的圖騰。
“還不睡?”蘇星雅披著睡袍推開門,發梢還帶著沐浴後的水汽。
顧允謙慌忙合上文件夾,起身將她摟進懷裡,吻落在她濕潤的額頭:“在看項目方案。”
他能感覺到懷中的人輕笑出聲,溫熱的呼吸透過睡衣布料,燙得他耳尖發紅——這個謊言實在拙劣,畢竟他向來不會在這個時間點處理公務。
籌備進程在隱秘中推進。
顧允謙推掉所有跨國會議,帶著設計師走遍城市每個角落,最終選定城郊那座藏在花海中的莊園。
他親自調試音響設備,確保播放《月光曲》時每個音符都能精準落在蘇星雅耳畔;
arrye”。
連婚禮請柬都是他手寫,鋼筆尖在燙金信紙上暈開的墨跡,都帶著顫抖的期待。
三個月後的清晨,蘇星雅被顧硯梟拽著上了車。
小男孩捂著她的眼睛,語氣裡藏不住的興奮:“嘛嘛!花花花......漂漂......”
車窗外的景色逐漸開闊,當蒙眼的絲帶滑落,她看見漫山遍野的薰衣草在風中翻湧,白色花徑延伸向遠處綴滿星燈的涼亭。
顧允謙站在花徑儘頭,黑色西裝熨燙得一絲不苟,領口彆著象征著純潔愛情的白玫瑰。
他朝她伸出手,聲音低沉卻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意:“願意陪我走完這段路嗎?”
蘇星雅的眼眶瞬間濕潤,記憶閃回無數個驚心動魄的瞬間——倉庫裡的生死一線,暴雨中的絕望對峙,此刻都化作腳下綿軟的花毯。
涼亭內,水晶吊燈將光斑投在兩人身上。
顧允謙單膝跪地,絲絨禮盒彈開的刹那,鑽戒在燈光下流轉著璀璨光芒。
“星雅,”
他喉結滾動,握住她的手輕輕發抖,
“以前總覺得給你安穩太難,但現在我終於能站在這裡,問你願不願意,讓我用餘生為你擋風遮雨。”
話音未落,天空忽然飄起細密的花瓣雨。
蘇星雅這才發現,涼亭頂部藏著自動撒花裝置,玫瑰與茉莉的香氣將她包圍。
顧硯梟舉著手機在旁錄像,在幾雙大手暗戳戳的指導下,發出奶聲奶氣的歡呼。
“我願意。”她的聲音被風揉碎,卻清晰落進顧允謙耳中。男人起身將她擁入懷中,原本藏在暗處的眾人朝著天空綻放出了禮花筒,顧允謙也終於吻上那思念已久的唇。
這個吻比任何時候都要綿長,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更飽含對未來的無限期許。
婚禮當日,莊園化作童話世界。賓客沿著玫瑰拱門步入草坪,每張座椅都係著蘇星雅親手折的茉莉千紙鶴。
顧允謙牽著她的手走過紅毯,陽光穿透雲層,為他們披上金色的紗衣。
當神父問出那句“你是否願意”,他望著蘇星雅泛著淚光的眼睛,給出了此生最堅定的答案。
晚宴上,顧允謙握著香檳杯,目光始終追隨著舞台上跳舞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