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塊浸了墨的絨布,沉沉壓在城市上空。“暗礁”酒吧裡光線昏暗,威士忌的琥珀色液體在齊瑞祥指間晃蕩,冰球撞擊杯壁的脆響,混著藍調薩克斯的旋律,在空氣裡釀出濃稠的頹唐。
他已經在這裡坐了三個小時,麵前橫七豎八擺著六個空杯,領帶鬆垮地掛在頸間,襯衫袖口卷到肘部,露出小臂上還沒消退的抓痕——那是顧允希上次留在他身上的印記。
吧台後的酒保偷偷打量他,這個平日裡西裝革履、眼神銳利的男人,此刻像被抽走了骨頭,連抬眼的力氣都透著股破碎感。
“再來一杯。”齊瑞祥把空杯推過去,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生鏽的鐵。
酒保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他滿上了,琥珀色的液體漫過杯沿,在台麵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門被推開時帶進一陣冷風,楊小棠裹著米色風衣站在門口,目光在昏暗的光影裡掃了一圈,很快就鎖定了吧台前那個落寞的身影。
走到齊瑞祥身邊時,他甚至沒抬頭。楊小棠在他旁邊的高腳凳坐下不過是一個眼神酒保就給了她一杯一樣的。
跟著她的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在齊瑞祥泛著紅的眼尾上。
“我想回國了,下午你跟我一起回去。”她輕聲說,像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
齊瑞祥握著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緊,骨節泛白,卻沒接話。
“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你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楊小棠端起剛送來的蘇打水,指尖冰涼,“不如我們一起回去,顧家的人就應該顧家自己去守,她想撞南牆想攔是攔不住的。”
冰塊在齊瑞祥的杯裡融化,發出細微的滋滋聲。
他終於抬眼,眼底蒙著層水汽,分不清是酒意還是彆的什麼。“她向來這樣。”語氣裡帶著種近乎殘忍的自嘲,“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楊小棠看著他仰頭灌下大半杯威士忌,喉結滾動的弧度裡藏著化不開的鬱色。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齊瑞祥的場景,那時的他,怎麼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酒吧買醉,為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肝腸寸斷?
“值得嗎?”她忍不住問,聲音輕得像歎息,“為了她,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齊瑞祥笑了,笑聲裡裹著酒氣,帶著說不出的悲涼。“你不懂。”他側過頭,距離近得能看清她睫毛上的碎光,“你沒試過把一顆心捧出去,被人扔在地上踩碎的滋味。”
溫熱的呼吸噴在耳畔,帶著濃烈的酒意和雪鬆香水的餘韻。
楊小棠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想往後躲,卻被他伸手按住了肩膀。他的掌心滾燙,力道大得像要將她嵌進骨血裡。
“她從來沒信過我。”齊瑞祥的聲音貼著她的耳廓,帶著種破碎的坦誠,“我留的東西,她未必會看。她寧願自己撞得頭破血流,也不肯回頭看看我。”
楊小棠的心臟像被什麼東西揪緊了。
她看著他眼底的紅血絲,看著他嘴角自嘲的弧度,突然生出一種荒謬的念頭——如果當初先遇到齊瑞祥的人是她,如果顧允希沒有用那些溫柔的偽裝靠近他,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她不珍惜,有人珍惜。”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楊小棠說完就後悔了,臉頰瞬間漲得通紅。
齊瑞祥的動作頓了頓,鬆開手,重新靠回吧台,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酒吧裡的薩克斯換了首曲子,旋律纏綿悱惻,像情人的低語。齊瑞祥又灌了口酒,這次卻沒咽下去,含在嘴裡,目光沉沉地鎖著她。
楊小棠的心跳得像擂鼓,指尖無意識地絞著風衣下擺,腦子裡有個聲音在尖叫“趁機靠近他”,另一個聲音卻在斥責“趁人之危算什麼”。
她想起顧允希一邊對林敘念念不忘,一邊和齊瑞祥同床共枕的模樣,想起自己脖子上那圈淡紫色的指痕,想起齊瑞祥此刻眼底的痛苦——這些念頭像燃料,瞬間點燃了她心底的嫉妒。
“齊瑞祥。”楊小棠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你看清楚,現在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齊瑞祥挑了挑眉,沒說話,隻是將杯裡剩下的酒遞到她嘴邊。
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泛著危險的光澤,楊小棠猶豫了半秒,仰頭喝了下去。
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燒得她眼眶發紅,卻也壯了膽。
她伸手,指尖輕輕撫過他的喉結,感受著那裡皮膚下的脈搏跳動。
齊瑞祥的呼吸陡然變粗,握住她手腕的力道重了幾分,眼神暗得像要吃人。
“彆玩火。”他的聲音啞得厲害。
“我就是想試試。”楊小棠的指尖順著他的脖頸往上,停在他的耳垂上輕輕摩挲,“試試能不能代替她,試試能不能讓你……忘了她。”
她的動作帶著生澀的大膽,像個初出茅廬的賭徒,押上了自己所有的勇氣。
齊瑞祥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看著她微微顫抖的嘴唇,突然低笑一聲,笑聲裡帶著濃濃的酒意和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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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楊小棠的心跳幾乎要衝出胸腔,她閉上眼,等著那個帶著酒氣的吻落下——她甚至已經想好了,如果他真的吻上來,她就順勢靠在他懷裡,說儘所有顧允希的壞話,讓他徹底斷了念想。
可預想中的吻沒有來。
齊瑞祥隻是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額頭,像安撫一隻炸毛的貓,然後鬆開手,重新靠回吧台,語氣恢複了慣有的冷淡:“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楊小棠的目光像淬了火的針,死死釘在他泛著酒光的唇上。
吧台上還剩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晃出危險的弧度。她沒說話,突然端起杯子,仰頭猛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灼燒著喉嚨,順著食道滑進胃裡,瞬間騰起一團火,燒得她眼底發紅。
“送我回去?”她的聲音裹著酒氣,帶著種濕漉漉的黏意,舌尖舔過唇角的酒漬,動作曖昧得像在撒嬌,“齊瑞祥,你敢不敢再喝一杯?”
齊瑞祥的眉峰擰成了疙瘩,指尖在吧台上輕輕敲擊,發出規律的輕響,像在壓抑著什麼。“彆耍花樣。”
“我哪敢。”楊小棠笑了,笑紋裡都淌著酒意,她突然湊近,距離近得能數清他睫毛上的碎光,“隻是想請你嘗嘗,這酒到底有多烈。”
話音未落,她微微仰頭,突然扣住齊瑞祥的後頸,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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