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顧允舒的尖叫撕破了走廊的寂靜，她像瘋了一樣想衝進病房，被護士死死攔住。
蘇星雅扶住她，感覺自己的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那個總愛笑著給她燉燕窩的婆婆，那個會偷偷塞給她私房錢讓她買喜歡的首飾的婆婆，就這麼失去了原本的生機。
哭聲還沒平息，顧銘誠的搶救室也傳來消息。
醫生疲憊地走出來說：“顧先生暫時脫離危險，但情況很不樂觀，還在昏迷中，能不能醒過來要看他自己的意誌。”
蘇星雅的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她看著緊閉的兩扇門，生死未卜總好過陰陽相隔......
消息像長了翅膀，不到天亮就傳遍了整個商圈。
當齊瑞祥收到消息的時候，他正在給楊小棠削蘋果。陽光透過飄窗灑在果盤裡，蘋果皮連成一條完整的弧線，在晨光裡泛著瑩潤的光。
“顧家出事了？”齊瑞祥的動作頓了頓，蘋果刀在果肉上刻出個淺淺的痕跡。他抬頭看了嚴婉晴一眼，眼神裡沒什麼波瀾，像在聽彆人的故事。
“嗯。”嚴婉晴的語氣有些複雜，“顧老先生和顧夫人都進了醫院，顧夫人……沒搶救過來。顧老先生還在昏迷，聽說公司那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齊瑞祥“哦”了一聲，繼續低頭削蘋果。果皮斷裂的瞬間，他抬手扔進垃圾桶，拿起水果刀將蘋果切成均勻的小塊，插上牙簽遞到楊小棠麵前：“嘗嘗，剛從果園摘的，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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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小棠看著他平靜的側臉，心裡突然湧起一陣莫名的不安。
她知道齊瑞祥和顧家的糾葛，知道他和顧允希那段無疾而終的過去。
按說聽到前任家族遭此變故，就算沒有唏噓，也該有幾分波動，可他臉上的平靜，卻像結了冰的湖麵，連一絲漣漪都沒有。
“瑞祥，”她猶豫著開口，指尖輕輕撫過隆起的小腹，“要不要……我們去醫院看看？畢竟……”
“不必了。”齊瑞祥打斷她，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的天氣，“你這還懷著身子，醫院那種地方能不去就不去！”
他拿起一塊蘋果塞進嘴裡，清脆的咀嚼聲在安靜的客廳裡顯得格外清晰，跟著又說了一句極為自相矛盾的話，“醫生說你今天該去做胎心監護，吃完早飯我們就去醫院。”
楊小棠沒再說話，隻是拿起一塊蘋果慢慢啃著。甜脆的果肉在舌尖化開，卻嘗不出任何味道。
她看著齊瑞祥收拾果盤的背影，他的動作依舊體貼周到——會記得給她墊個靠枕，會提前把孕檢單整理好，會在她起身時下意識地伸手扶一把。
可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樣，像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看得見溫暖，卻摸不到溫度。
去醫院的路上，齊瑞祥的手機響了好幾次，都是公司的人彙報工作。
他一邊開車一邊聽著，偶爾應一兩句，語氣冷靜而果斷，絲毫看不出剛聽到重大消息的樣子。
等紅燈時，他還側過頭問楊小棠：“中午想吃什麼？我讓阿姨做你愛吃的酸湯魚。”
“都可以。”楊小棠敷衍地應著，目光落在窗外。街景飛逝，陽光刺眼，可她心裡的不安卻像潮水般越來越洶湧。
她想起嚴婉晴剛才偷偷跟她說的話：“顧家這次怕是真的要垮了，聽說連銀行都開始催債了。”她還想起顧允希，那個隻在照片裡見過的女人，不知道她在倫敦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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