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明垂眸搖頭,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那動作像是在梳理思緒,又像是在壓製心底的寒意。半晌,他抬眼看向屋內,聲音冷得發沉:“不是靠現場查的,是直覺——常年跟武者凶案打交道,練出的本能。”
他的目光掃過屋內:翻倒的桌椅還沾著暗紅血漬,摔碎的花瓶混著泥土泡在水裡,五具遺體僵硬地躺著,臉上凝固的驚恐比任何慘狀都更刺人。“要是單純泄憤,以凶手的實力,一掌就能斃了人,犯不著用這麼陰毒的掌法,把五臟六腑都震成肉泥,連小孩都不放過。”
這話並非隨口猜測。剛到現場時,他見死者死狀淒慘,也以為是仇殺泄憤。可越琢磨越不對勁——那掌法殘留的氣息陰冷刺骨,觸到木桌都能留下暗黑色印記,明顯是衝著“滅口”來的,而非單純的報複。凶手要的是讓死者瞬間斃命,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會長大人!我們到了!”
粗獷的嗓音從院外傳來,打斷了張明明的思緒。一名身材壯碩的男子快步走來,玄色執法製服襯得他格外挺拔,腰間的執法令牌隨著步伐輕晃。他在張明明麵前站定,挺直腰杆行了個拱手禮:“執法堂外務行動一組組長陳鋒,參見會長大人!”
說話時,陳鋒悄悄抬眼瞥了張明明一眼,眼底藏不住敬佩——這位年輕會長不到三十歲就執掌市級協會,破過不少懸案,早就是執法者圈子裡的傳奇。
張明明也有些意外。嘉恒市協會向來不被總部看重,沒想到藏著這樣的人才:陳鋒看著二十七八歲,眉宇間還有青澀,可周身內勁波動已摸到天相境初期門檻,雖氣息虛浮是剛突破不久,但這天賦在同輩裡已是佼佼者。他暗自記下這個名字,日後若有機會,倒可以提拔。
“帶隊員進去勘查,重點找掌法內勁痕跡、可疑毛發或纖維,任何細節都彆漏。”張明明淡淡吩咐。
“是!”陳鋒高聲應下,轉身對身後隊員打了個手勢。幾人立刻拿出勘查工具,輕手輕腳走進屋,連腳步都放得極輕,生怕破壞現場。
張明明望著陳鋒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淺笑——誰說市級協會沒人才?這不是送上門來了。
另一邊,許晶晶已讓巡捕撤離,隻留兩名警員在院外看守。她和陳小葉留在院裡,時不時對視一眼,眼底都是對案情的擔憂。
一個小時後,陳鋒才從屋裡出來。他原本挺拔的腰杆彎了些,眉頭擰成疙瘩,臉色凝重得能滴出水,額角還滲著汗珠。
“遇到難題了?”張明明見他這模樣,便知結果不樂觀。
陳鋒快步上前,頭壓得更低,聲音壓得極沉:“會長,我們通過掌法痕跡和內勁特征,確認凶手身份了。”
這話一出,張明明、許晶晶和陳小葉同時追問:“是誰?”
陳鋒深吸一口氣,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說出名字都要鼓足勇氣:“暗夜影,劉飛。”
“暗夜影劉飛?”張明明眉頭皺得更緊,手指無意識敲擊著腰間玉佩,“他的背景、實力、作案記錄,都細說。”
陳鋒點頭,語速加快:“此人六年前就被協會列為s級通緝犯。五年前在雲省犯了滅門案後就銷聲匿跡,當時總部發了全國追捕令,卻一直沒找到他。”
他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暗夜影’是按他的作案手法來的——行蹤詭秘,從不留線索,擅長陰毒的暗影拳,中招者內臟碎裂而死。檔案記載,他今年四十多歲,六年前就是天相境中期。但這次現場掌印的破壞力,至少是天相境後期才能做到,不然暗影拳震不開牆壁的裂縫。”
六年過去,劉飛的名字早被多數人淡忘。大家都以為他要麼死於仇殺,要麼隱居了,誰也沒想到他會以這種血腥的方式重現。
聽完彙報,張明明盯著院中的老槐樹陷入沉思。片刻後,他看向陳鋒:“劉飛的詳細資料呢?出身、師門、仇家,所有能查的都給我。”
陳鋒立刻從助手手裡拿過平板電腦,點開加密頁麵,雙手遞過去:“會長,這是內部絕密檔案,連他六年前在暗影堂的任職記錄都有。”
張明明接過平板,指尖滑動屏幕,逐行瀏覽。十分鐘後,他合上平板遞回,指尖輕敲掌心,飛速整合信息——劉飛本是二流勢力“暗影堂”的二長老,暗影堂紮根東北大興安嶺,日子過得拮據。六年前,他突然叛逃,還殺了大長老在俗世的全家,上至七十歲老人,下至三歲孩童,之後就消失了。
哪怕當時天羅門請了幽天古境的人幫忙搜尋,也沒找到他。後來暗影堂無力追查,其他勢力也沒了興趣,隻有協會還把他列為ss級通緝犯,卻成了走個過場的形式。
可如今,這個消失六年的狠人,竟在千裡之外的平安鎮再犯滅門案。
從東北到南方,相隔數千公裡。若劉飛是為了複仇,為何要跑到這裡動手?這戶人家看著就是普通商戶,和暗影堂八竿子打不著,兩者之間藏著什麼秘密?
張明明沉吟片刻,轉頭看向許晶晶和陳小葉,語氣篤定:“晶晶姐,陳督軍,麻煩你們查兩件事——第一,這戶人家是不是平安鎮原住民?第二,要是外來的,從哪遷來的?遷了多久?”
許晶晶立刻反應過來:“你懷疑他們和六年前劉飛叛逃暗影堂的案子有關?是知情人,甚至參與者?”
張明明沒直接回答,隻是點頭。他心裡清楚,這個猜測若成立,案子的方向就徹底變了。
按檔案記載,劉飛消失六年都沒作案,說明他不是嗜殺之人,不會隨便對無辜者下手。這次動手,背後肯定有原因。若能把此案和六年前的暗影堂事件連起來,或許就能找到突破口。
他的猜測很明確:這戶被害者,大概率不是s省本地人,而是從東北遷來的,他們的身份絕不像表麵那麼簡單,說不定和當年暗影堂的變故脫不了乾係。
許晶晶心領神會,立刻召來一名警員,低聲交代了幾句,強調要儘快查清。那警員不敢耽擱,點頭後快步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街巷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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