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庭院靜了下來。老爺子盯著花壇裡的月季看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語氣卻沒了剛才的輕鬆:“明明,之前我盼著你能拿個魁首回來,可現在,我隻希望你儘力就好,彆太較真。”
張明明一愣,司馬浩天三人也滿臉詫異。
才十幾天,老爺子的態度怎麼變了?
“唉……”薑老爺子歎了口氣,眉頭擰起,“不是我不盼著你好,是情況變了。昆侖派那位少主,出關了,這次也會去武道大會。”
“昆侖派少主?!”幽凝霜、司馬浩天和李星瑤幾乎同時喊出聲,聲音裡滿是震驚。
張明明一頭霧水——他從沒聽過這個名號。李星瑤見狀,立刻對幽凝霜使了個眼色:“凝霜,你跟明明說說,幽天古境和昆侖派走得近,你知道得詳細。”
幽凝霜點頭,看向張明明時,臉色比平時嚴肅了幾分:“昆侖派人向來眼高於頂,尤其是他們的少主,自負得厲害。但你彆覺得他是裝的,人家確實有狂的資本。”
接下來的話,讓張明明徹底沉了心。
昆侖派根本不是表麵上的“一派”,而是雷、嵐、烈三大家族擰成的勢力。這三族把持著昆侖派的權力,近幾十年更是雷族說了算——幾任掌門全是雷族人。更要命的是,三族都自稱是遠古神隻、神農、軒轅的後代,打心底裡把自己當“神族”,對外界之人連正眼都懶得瞧,這也是昆侖派常年躲在山裡不出來的原因之一。
每族都有繼承人,叫聖子或聖女,個個都是百年難遇的天才。之前提過的雷昆滔,看著厲害,也隻是雷族派去世俗界“練手”的,在昆侖派年輕一輩裡頂多排第七,連前五都摸不著。
而前五裡,有個人早就定了雷族聖子的身份——就是這次要參加武道大會的雷浩,昆侖派少主。
“雷浩今年才26,十年前他16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天相境中期了。”幽凝霜的聲音壓得很低,“十年前三大勢力比試過,武神殿和我們幽天古境的天才,全被他一個人打敗了。後來他就閉關了,放話不突破到半步萬相就不出來。現在他出關參賽,肯定已經成了。”
她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我聽說,他可能不止半步萬相——他在故意壓著修為,隻要想,隨時能突破到萬相境,成宗師。”
張明明握著拳的手,指節微微泛白。
雷浩出身昆侖雷族,身為嫡子,自小便沐浴著族內最頂尖的資源長大。無論是內功根基的打磨,還是武學秘籍的甄選,皆非尋常武者能望其項背。
十年前,他不過是初入地相境的少年,卻已能越階挑戰高階武者,最終還以一招之差險勝。如今十年過去,他的修為已達半步萬相,甚至可能更高——這般實力究竟強橫到何種地步,連薑臨淵都難以揣測。也正因這份未知的威懾,薑老才一改初衷,隻盼張明明能量力而行,而非強求奪魁。
可聽完這一切的張明明,隻是淡淡一笑:“薑老,我會儘我所能。但我張明明立於天地間,說出口的承諾,就絕不會食言。”
“你這小子,彆胡亂應下!”薑臨淵當即皺起眉,語氣裡帶著幾分責備,“沒人逼你承諾什麼,大家不過是對你抱有期待,你得學會量力而行!”
“是啊張哥,”剛把雷浩的情況講完的幽凝霜也跟著勸道,“咱們這次參加武道大會,能拿個好成績、打出名氣就夠了,沒必要非要跟雷浩硬碰硬。”
田林、邱佩瑤這些在凡塵中成長的人,或許還覺得張明明未必輸於雷浩。但出身武道三大派之一的幽凝霜,即便驚歎張明明的天賦,也不認為他能勝過雷浩——雷浩是從小被頂級資源堆出來的,學的更是昆侖派傳承數千年的頂尖武學。昆侖派縱使自負,可那份沉澱千年的底蘊,哪是張明明能比的?
就在這時,人群裡突然響起一個反對的聲音:“我不這麼想。雖說我對雷浩的了解不如凝霜,但我信張哥絕不會輸給他!”
說話的是司馬浩天,他看向張明明的眼神亮得堅定:“我不是盲目信他,是這些日子跟他相處,親眼看到的!雷浩是天才,可他花了好幾年才到天相境中期;張哥呢?我第一次見他時,他才地相境中期,現在都半步萬相了——這前後還不到一年!就憑這份進境,雷浩憑什麼跟張哥比?”
“對!我也信明明!”李星瑤往前站了一步,語氣篤定,“雷浩再強,也比不上明明。就算他是昆侖派的天才,又能怎樣?”
在李星瑤心裡,張明明永遠是最可靠的。其他人雖沒開口,可臉上的神情分明與司馬浩天、李星瑤一致,滿是對張明明的信任。
張明明掃過眾人,心頭暖意翻湧。他往前邁了一步,身上驟然迸發出強烈的自信:“薑老,您忘了?狹路相逢勇者勝!同等境界下,我從沒怕過誰。現在,也該讓我邢天魄的名字,亮一亮了!”
說這話時,張明明周身的氣場徹底變了——像一柄剛出鞘的寶劍,銳氣直逼得人不敢直視,仿佛連長空都能撕裂,蒼穹都能刺穿。
此刻他的心思再清晰不過:幽凝霜說的沒錯,雷浩確實非凡。可他張明明身負神秘傳承,憑什麼會輸?就算對方有千年底蘊又如何?
先前他或許還隻想著“儘力就好”,可現在,他奪魁的決心無比堅定。一方麵,薑老和幽凝霜的擔憂,反倒激出了他的好勝心——他倒要看看,那名門正派的少主,是不是真的比自己強。另一方麵,那位與他交談過的大人物說了,若他能奪冠,便會告知他一個藏在心底最想知道的秘密。
張明明隱約猜到那秘密是什麼——如今這世上,唯有母親李星蔓的下落,能讓他如此牽掛。
“唉……”過了好一會兒,薑老重重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無奈,“我早知道你這孩子性子倔,勸不動啊。”
可這無奈裡,藏著的全是讚許。
尤其是聽到“狹路相逢勇者勝”時,薑老隻覺得體內沉寂多年的熱血都騰了。天下太平後,他身居高位,能讓他心潮澎湃的事早已不多。可張明明這份勇往直前的勁頭,卻讓他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崢嶸歲月。
也是從這一刻起,薑老越發把張明明當成自家晚輩,對即將到來的武道大會,也多了幾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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