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分鐘,眼前開闊起來,左邊出現通往長街的隆宗門,門外侍衛見坐在轎攆上的人是我,紛紛向我行禮,我點頭算作回應。
三大殿因蓋在三層白玉台階上,高出四周許多,老遠就能看見,特彆是太和殿和保和殿,我一直注視著的三大殿的房頂,連路過永康左門都不知道。
「去趟慈寧宮。」我開口說道。
「皇上已經派人到慈寧宮向太後娘娘稟報過。」徐檜說道「皇上說,皇後娘娘不必再去。」
「還是咱們這位皇帝思慮周全。」我聽完,隻微微一笑。
「可不嘛,娘娘的事,皇上最上心。」徐檜又道。
過永康左門,小路兩側遍種槐樹,一直到武英殿外。我遠遠就瞧見前麵有座拱起的橋。
「到武英殿了?」我看向右側的徐檜,並問道。
「是。」徐檜答道「過前麵的斷虹橋,往右走就是武英門。」
不過幾分鐘,轎輦跨過斷虹橋,向右一拐,路過武英門前三座跨金水河的橋,才往西華門去。西華門內的侍衛老遠就看見我坐轎輦過來,恭恭敬敬地衝我行禮並目送我出去。
轎輦出西華門,直徑入西苑。
嫁給弘曆這麼些年,到西苑的次數數不勝數。但第一次來時我還是挺激動的,先不說能在這個時代進入皇家禦苑,哪怕不是這個時代,也是進不來的。
但現在身份與以往不同,如今再來,西苑裡的人見到我比以前更加畢恭畢敬。
進入西苑後,一行人沿中海湖邊向北,一直走到中海北麵的福華門。
徐檜與月蘭一邊一個扶我下轎輦,剛在福華門內站定,門外就傳來馬蹄聲。我走上台階,隻見三匹快馬在門外緩緩停下,為首的正是傅廣成,我迫切的走下台階。
隨傅廣成一起前來的兩個小廝中的一個最先翻下馬背,小跑到傅廣成旁邊,扶住慢慢從馬背上翻下的傅廣成。在傅廣成落地的那一刻,我總覺得他有些奇怪。這時另一名小廝則送了一根拐杖至傅廣成手中。我的表情瞬間凝固,整個人都像掉進冰窟一樣。
傅廣成杵著拐杖蹣跚著走到離我三步遠的地方,才躬身向我作揖行禮「參見皇後娘娘。」
待傅廣成再抬頭時,我發現相比兩年前他離開京城時,臉上的滄桑顯而易見,甚至還蓄起胡須。
「大哥。」我愣了半天才叫出聲,可一開口,聲音已經哽咽。
「英琦。」傅廣成這才又喚我的閨名。
「怎麼回事?」我向前兩步,走到傅廣成麵前。
「去年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了。」傅廣成輕聲說道。
「怎麼會從馬上摔下來?」說完,我轉頭去看傅廣成身後的小廝「你們怎麼伺候的?」
「娘娘息怒!」那兩個小廝聽我問起,連忙跪下,身體更是微微顫抖。
「是我自己不小心,再加上馬匹受驚所致。」傅廣成拉過我的手。
「家裡也沒人和我提起。」我這才又看向傅廣成。
「我沒和家裡講,不然可不敢瞞你。」傅廣成答道「本沒人願隨我來,唯恐你問罪。」
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隻望著傅廣成,眼淚抑製不住的往下流。傅廣成見狀,伸手為我拭淚,我忍不住撲到他懷裡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