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哥倫布張開口,差點就罵出聲來。但眼下,聖戰老兵掌握在對方的手中,是島上完全壓倒性的武力支撐。而作為炮灰的神羅傭兵,幾乎死了大半…他沉默了一會,看了眼兄弟按住他肩膀的手,克製住自己罵人的欲望,終於點頭道。
“好!安東尼奧閣下…那就四艘船,一百四十人!我們明天就出發,探索東南的島鏈!…”
日升日落,這一日卻並不平靜。退走的紅發野蠻人們離去又回來,故計重施,用長矛舉著腦袋晃悠。據點中的水手與士兵們破口大罵,當著西潘古土人的麵,砍了好幾個泰諾土人的腦袋,又對之前戰死的犬裔屍體砍來砍去。
“該死!這些白膚的邪魔,竟然在砍我們部族的屍體!”
“算了,由著他們砍吧!屍體本來就要回歸地母的肚子,分裂成一塊一塊,再重新組合成人…來!我們踢球賽!把邪魔的腦袋,當成橡膠球來踢!”
“好!踢腦袋!”
水手們舉動,確實激怒了犬裔們,但卻沒造成預想中的結果。等那些紅發的野蠻人,隔著兩三裡,把騎士與扈從的腦袋,在草地上踢來踢去,一邊踢一邊高興的笑叫…哪怕是再凶殘的水手士兵,也感覺自己的脖子涼颼颼的。
而拉蒙神父,更是再也無法忍耐。他找到老兵營長佩德羅,神情異常嚴肅的,命令聖戰老兵的弓手們,去把那些紅發野蠻人射死!否則,他就會寫信,把佩德羅的無動於衷,任由騎士們受辱的事,告知王國的大主教們。
“.是!拉蒙神父,我這就下令!”
老兵營長佩德羅同樣滿腔怒火,下令派出了半個連隊的老兵弓手,拿上弓弩,穿上胸甲,去與那些紅發野蠻人對射!
“嗖嗖嗖!”
“嗖嗖!嗖!”
隔著上百步的距離,雙方的羽箭連綿不斷,遠遠向對麵拋射。而紅發的犬裔們邊射邊退,很快就退入林中。看到這樣的地形,聖戰老兵們沒敢突入,就這樣掉頭回去了。如此重複了三四次,除了白白浪費了大量箭矢外,雙方隻互相射傷了幾人,連一個射死的都沒有。
“.這些狡猾的紅發野蠻人!浪費我們的箭矢!有本事就停下來,與我們近處對射…”
“.這些該死的厚皮邪魔弓手!穿著鐵甲和我們對射?算了,白天襲擾效果不大,我們歇兩天,晚上給他們來個狠的!”
紅發米奎如此思量著,帶著犬裔弓手們退了回去。他帶人退回修整的村子,正要找灰土普阿普商量,把剩下的十五個王國武士,也帶出來再夜襲一次…可等他們剛一到村莊,就發現村莊的氛圍,明顯有些不對勁!
村莊的泰諾村民們麵露驚恐,許多都躲避回了茅屋中,隻是遠遠的探頭張望。而僅有十幾個大地部出身、與邪魔有著血仇的婦女,在冒著瘟疫的危險,幫忙照顧著王國武士,喂上食水。而再仔細看去,十五個王國武士,竟然儘數躺在了草床上,臉色極其灰敗。甚至有人在痛苦的呻吟,渾身流出血來。
“阿普!你們怎麼回事?怎麼都躺下了?!”
紅發米奎瞪大了眼睛,心中浮現出不詳的預感。他立刻命令手下的犬裔射手停在村外,隻帶著兩個親信入村。而隔著十幾二十步,他小心看著麵無血色、渾身痛癢欲裂的灰土普阿普,大聲喊話問道。
“主神見證!阿普…你們是不是?是不是?啊?…”
“米…米奎…救…救我!主神啊!救…救我!…”
灰土普阿普神情恐懼,努力從草床上伸出手臂。原本強壯精悍的武士,眼下已經癱軟如泥,半點動彈不得。而他曬得黑黃的胳膊上,赫然浮現出好些黃色的膿瘡,還有紅色出血的皰疹…
“該死!我的天!主神地母啊!…你?你染上了邪魔的瘟疫!…該死!怎麼會?…”
紅發米奎瞪大了眼睛,看到灰土普阿普胳膊上刺眼的皰疹膿瘡,嚇得連忙退後幾步。接著,他想起修貓鷹主祭的吩咐,又趕緊掏出一塊布,罩在了口鼻上。
“主神啊!這下怎麼辦?這個補給點,不能要了啊!”
而病榻上的普阿普神色慘淡,聲音沙啞。他不甘的祈禱著,發自內心的祈求著主神的恩賜,將他從邪魔帶來的瘟疫中拯救下來!
“至高的維齊洛波主神啊!…求求您…賜下神聖的、治愈的泉水…讓我活下去…活下去!…我會為您,獻上我的一切…虔誠的靈魂與性命!…”
“米奎…救救我!想辦法救救我!…看在老兄弟的份上…救我!”
紅發米奎退到三十步外,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好一會後,他才猛地咬牙,對灰土普阿普遠遠喊道。
“阿普!你一定要撐下去!貓頭鷹主祭說了,隻要吃好喝好,是有機會活下去的!”
“我這就帶手下們去夜襲…從邪魔的據點中,抓幾個不怕瘟疫的活口回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來照顧救治你們!…”
“願主神庇佑!我異父異母的兄弟阿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