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自甘沉淪了一輩子的人驀然清醒之後的虛無,是一種愛恨糾葛了一生的瘋癡之人突然被告知,所謂愛,與她無關,所謂恨,也不存在的崩潰。
木雲終站在她的麵前,將她的表情一覽無餘,無可抑製的怒火在他的眼底翻滾而奔騰。
他看著她笑到最後,直到再也沒有力氣。
可是,她卻突然抬起了頭,眼中帶著一種挑釁。
“師徒一場,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其實你根本不是木行之的孩子,也是我故意將你養成了這樣,因為隻有你們所有人都當了真,我的怨恨才能得到發泄,打在你身上的每一鞭,都會痛快……”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隻是這一刻想要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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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數值瞬間飆升,木雲終的眼裡閃爍著狠戾,緊握的拳頭指節都變得慘白。
刹那而出的玉霄又一次穿過了白望舒的身體。
木雲終的眼底布滿了血絲,他的身體也在劇烈地顫抖。
胸腔的氣息再次湧動,白望舒的嘴角再次滲出了鮮血,但是她卻並沒有感到痛苦,甚至想要解脫。
木雲終凝視著眼前的人,眼中的陰翳頓時一散,“從今天開始,我每日都會刺你一劍,就用你贈我的玉霄,不是要害,而是折磨。什麼時候,你撐不住了,就換下一個……”
下一個?
白望舒強撐著看向了他。
卻見木雲終頭上的數值正在一點點地上升,很快便突破了900。
臉上的笑容也變得陰狠而又肆意,“師傅,我會變成你的樣子,去恨這個世界。”
他笑著說完了這句話,卻讓白望舒的臉色變得煞白。
她突然想起了薑聽晚的警告,她死之後,便是三元宗。
她僅剩的理智在告訴她,她剛剛做了最不該做的一件事。
不……不可以……
“木雲終?你來恨我,與師兄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是我該死,你來殺我……”
她朝著木雲終的背影奮力地喊著,可木雲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該死的人,是我……”
她的聲音一點點地減弱,寂靜的心海在良久的沉默之後,傳來一個聲音,卻不是薑聽晚。
“你不能死!”
那是綏九的聲音。
昏迷的薑聽晚臥在冰麵之上,綏九守在她的身邊。
聽到綏九的聲音,白望舒這才想起來喊道:“薑聽晚呢?薑聽晚呢?”
“她快不行了。”綏九是看著薑聽晚說出的這句話,一時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
“什麼意思?”
“你的生命在減弱,意味著薑聽晚的任務也離真正的失敗不遠了,她的主意識在召喚她回去,在此之後,她便要真的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白望舒的神色有片刻的慌亂:"不,她不能死。"
“是你不能死,你們一體雙生,隻有你活下來了,她才能活下來。”
綏九的話,是回答,也是一種隱晦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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