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伯言重了,弟子從未怪過任何人。”
木雲終幾乎是出神地說出的這句話。
一句假話。
或者說,他沒有勇氣向任何一個人說出真話。
“也許,我明白你為何能參透三元訣的奧秘了。”
蒼術子在認真地打量了眼前的人之後,像是終於找到了木雲終入門三元訣的原因,看著他的目光也變得欣慰起來。
隨後緊接著說道,“你師傅的事我知道了,她是個有主意的人,待她來尋我說起此事時,我會處理,但若她執意要下山,你也不必太過擔憂。”
“弟子明白了。”
蒼術子無意再多說,領會的木雲終也隻能作禮告退,至少他比自己適合處理此事。
木雲終退出了大殿,徒留下蒼術子一人看著遠去的背影出神。
如今細細看來,他跟他的父親其實一點也不像。
那日之後,蒼術子在蒼華殿等了三日,才等到了意料中的人,隻是沒想到薑聽晚會與他一同前來。
二人順勢就坐,蒼術子右袖一拂,桌上便出現了三杯熱茶。
聞不眠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眼後,一飲而儘。
“好茶!看來蒼掌門早知道在下會來。”
聽到此話,蒼術子想起了木雲終那日的話,不由看了正在喝茶的薑聽晚一眼,能讓薑聽晚在修為散儘之後也要下山涉險的關鍵,想必就在這聞不眠的身上了。
“聞門主直到今日才來尋我,想必是身上的傷已經好了?”
聞不眠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坦然地坐直了身子,坦誠道,“內傷好養,隻是在下被斷的那兩條玄脈恐怕要費好一番功夫了。”
薑聽晚正好喝完了茶,也品不出好壞,隻覺得兩個人可以進入正題,不用再扯閒天了,當即介入道:“師兄,我們是來跟你商量一件要事的。”
蒼術子的目光落在了薑聽晚的身上,聽她這語氣,必是與聞不眠站在一處了,因此自己也不再繞彎子,直接挑明。
“師妹是希望我能助聞門主清理門戶?”
“你知道了?”薑聽晚驚訝不已。
“從你將聞門主從蒼華殿接走那一日,我便應該有這個準備。”
見蒼術子這般直白,薑聽晚心裡一時打起了鼓,畢竟說服他讓三元宗卷入是非,不是一件易事,可若光憑自己和聞不眠,收複自在門又怕沒幾分勝算。
但如果任由自在門這樣發展下去,影響一兩隻妖獸的進化到沒什麼打緊,可若是因此影響到了木雲終,那可真是前功儘棄了。
雖然還不知自在門的存在會如何影響木雲終,但早一些將這個不確定因素掌握在自己手裡,也能及早發現異常。
想到這裡,薑聽晚隻能再一次用上自己的所長,演技上線,一隻手捂著心口的位置,演出萬分“愧疚”。
“我知道師兄的顧慮,我也曾猶豫了許久,但是這些天來,我一想到聞門主是因為賣了我幾粒丹藥,才被人追殺至此,我便於心難安,夜不能寐。”
“若不是我,他現在隻需要聽他們的話好好煉藥,便不會有此一難,他的妻子也不會因此自儘在他麵前……”
說到這裡,原本還在看戲的聞不眠,當即接受到關鍵詞,立刻做出一副悼念亡妻的痛苦模樣來,緊緊地捂住了雙眼,神情悲痛。
薑聽晚也連忙伸出手拍撫著聞不眠的後背,安慰道:“是我的罪過,聞門主才逢變故,又重傷初愈,不該在此時提起你的傷心事,我的罪過又加深了幾分。”
薑聽晚說著捂著心口的力道也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