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術子看著眼前這一番一悲一痛的場景,眼中卻凝聚出了一種深邃,仿佛連思緒也隨之飄遠了,呈現在臉上的便是一如既往的冷靜自持和穩重沉默。
意識到這一點的聞不眠,索性也不再偽裝,放下了捂著雙眼的手,以另一副神情,另一種語氣,坦白道:“蒼掌門,我知道讓三元宗卷入是非有些強人所難,隻是我被人追殺自此,已經無人可信。”
聞不眠坦誠自白,薑聽晚也直起了身子,仔細聆聽他接下來要怎麼編,自己好隨時配合。
“我本無意創立宗門,卻因為這一身的煉丹之法平白招來了禍事,更是連累了妻子的性命。實不相瞞,此番回去清理門戶不過隻是在下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於我而言,隻為複仇。”
聞言,薑聽晚詫異地盯了他一眼,他編來編去,似乎編了一個最差勁的理由,“複仇”這種借口怎麼能說服蒼術子這等正義之士呢?
正當她想替聞不眠補充解釋幾句時,轉過頭卻瞧見蒼術子反而好奇地看向了他。
他似乎說到了蒼術子想聽的話?
“聞門主倒是坦率。”蒼術子如是說道。
“隻是於我是複仇,於整個修仙界卻是除害。”聞不眠順勢說道,神情也凝重了幾分。
“此話怎講?”
“我深知自在門的那些門眾是何脾性,更知他們貪心不足,狼子野心。在被他們囚禁的這些年裡,我替他們煉製了好些輔助修煉的丹藥,這些丹藥若是利用到得當,不過就隻是些丹藥。可若是被有心之人所用,那麼便是無儘的禍害。”
說到此處,薑聽晚瞬間便領會了他的意思,當即補充道:“是呀,師兄!之前我和木雲終在崖底遇見的那隻妖獸,在短短幾日內便從通智晉升至化形,我們一直不解其因。可如今看來,隻怕就是誤食了丹藥的緣故。”
聽到這話,蒼術子也在想起此事之後,眉頭微蹙,袖中的右手更是不自覺地握成了一個拳頭。
“一隻妖獸尚且能引發如此怪象,若是那些居心叵測的有心之人呢?”薑聽晚直視著蒼術子的神情引導道。
對麵的蒼術子神情凝重,抿唇不語,在來回看了二人一眼後,緊握的拳頭倏然鬆開,“看來三師妹早已經想好了。”
聽到這話,薑聽晚和聞不眠不解地相視一眼,一時還未領略蒼術子這話的意思。
“師兄,你這話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蒼術子不回,隻是看向一旁的聞不眠問道:“聞門主的丹藥既然有此等神效,不知聞門主收複自在門後有何打算?”
他這話的意思,應該是答應了?
薑聽晚瞬間麵露喜色,可是聞不眠卻從蒼術子的話中聽出了一種試探,當即表明心意道:“蒼掌門多慮,在下方才說過,我本無意創立宗門,隻想安心做個藥師。我若收複了自在門,隻要在下報了該報的仇,收回那些可能會引發後患的丹藥,便會就此解散自在門。”
蒼術子微微一驚,沒想到他會說出此話,懷疑的目光並未消散,但還是在深思熟慮之後選擇了信任,“我並非懷疑聞門主的用意,隻是凡事在決定之前總是要權衡許多。”
“師兄是答應了!”薑聽晚一時激動,興奮地將身子靠在桌上追問。
蒼術子戒備的神情緩緩散去,卻又沒有明確的承認,隻是看向了聞不眠的方向,坦誠道:“三元宗不涉外事多年,自在門也並未做出對整個修仙界不利之事,此事說到底是自在門內部的事務恩怨。”
聽到這話,薑聽晚的表情瞬間頹廢了下來。
“但是……”
這兩個字一出,薑聽晚又打起了精神,期待地看著對麵的人,“隻要聞門主一日是三元宗的客人,三元宗就會保護門主的安全一日,直到門主主動離開的那日。”
“那在下就在此謝過蒼掌門了!”
聞言,聞不眠當即以茶代酒,舉杯相敬。
蒼術子舉杯回應,自然也瞧見了坐在對麵的二人相互看著,露出了成功的笑容。
他們二人似乎交情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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