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浦雲的密信發出去不久,李俊山,朱勝達,哲骨拉善全部秘密的來到了鈞水邊城。
夜色如墨,帥帳內燭火通明。皇浦雲看著案前攤開的輿圖,朱勝達的手指正叩擊著鈞州的位置:三州犬牙交錯,若各自屯兵,糧草軍械便是三筆開銷。李俊山接過話茬,將狼毫在硯台裡蘸了蘸:去年義興路鎮乾旱,雲州的援糧卡在太陘三天。
哲骨拉善忽然拍了拍腰間彎刀,銅鈴似的眼睛掃過眾人:草原的蒼狼,從來都是成群結隊。他粗糲的手掌覆在雲州地界,俺的部族子弟,現在已經熟悉外麵的日子,雲霧穀都沒有多少人了。
皇浦雲提起筆,在三州相連處畫下一道弧線:從今往後,鈞州的鐵、遼州的糧、雲州的兵,當如臂指使。燭火在他眼中跳動,第一步,先撤去三州界碑,讓商隊和信使暢行無阻。
帳外忽有夜風卷起旌旗,四人同時望向帳門,仿佛已看見三州境內驛站燃起的烽火連成了一片星河。朱勝達忽然笑道:明年春耕,或許能讓雲州的牧民試試鈞州的曲轅犁。李俊山撫掌應和,哲骨拉善則用哲骨族語低吟起古老的戰歌,歌聲混著燭火的劈啪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很遠。
原本皇浦雲還想把岱州,慶州,佰州都拉進來的。想著開始不能把動靜搞得太大,到時候被京城那邊聯合其他州圍攻就不好了。
帥帳內燭火搖曳,皇浦雲手指在案上三州輿圖緩緩劃過,沉聲道:李俊山,你可願主持三州政務?
帳下青衣文士起身拱手,正是以治政聞名的鈞州州牧李俊山。他目光掃過輿圖上交錯的河道與城郭,朗聲道:我願意,當以撫民安業為要,整飭吏治,為三州立穩根基。
皇浦雲轉向左側鐵塔般的將軍,哲骨拉善,三州軍防便交予你。
金盔將軍虎目圓睜,抱拳砸向胸膛:末將定不負所托!即刻整軍經武,嚴守關隘,絕不讓半點烽煙驚擾治下百姓!
朱勝達。皇浦雲看向角落裡默立的中年官員,三州糧道繁重,需你總領調度。
朱勝達沉穩躬身:我已備下糧草清冊,即刻啟程督運。必確保各州糧倉充盈,軍民用度無缺。
皇浦雲起身走到三人麵前,燭火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三州初定,百廢待興。俊山需以仁心施政,哲骨拉善要以鐵血守土,勝達當以縝密護脈。他抬手點向輿圖上的三河交彙處,記住,政務為基,軍防為盾,糧道為血脈。三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三人聞言對視一眼,同時拱手:我等明白,必同心協力,共保三州安定!帳內燭火劈啪輕響,將三道身影在帳壁上投下交疊的影子,宛如一座穩固的山。
三州交界的界山漸漸褪去了劍拔弩張的戾氣。曾經的戍樓變成了通商的驛站,過往的商隊在暮色中升起炊煙,雲州的皮毛、鈞州的瓷器、遼州的藥材在同一處市集交易。關牆下的石板路被不同口音的腳步磨得發亮,市集上既有鈞州商販用遼州話討價還價,也有雲州牧民學著鈞州人煎茶。
最熱鬨的要數三州共有的,每月初三開市時,三色牙旗在風中招展。穿羊皮襖的遼州漢子蹲在鈞州瓷碗攤前,鬢邊簪著雲州野花的姑娘正把草藥塞進鈞州織錦的荷包。戍卒們早已解甲,有的開起了客棧,門板上還留著當年刻下的箭痕,如今卻掛著三州通衢的木匾。
暮色裡,混血小兒追著駝鈴跑過界碑,碑上禁止越界的刻字已被歲月磨平。三州的炊煙在暮色中交織成一片,鼎沸的人聲裡,新的歌謠正被不同口音的人們一同傳唱。
鈞水滔滔,浪濤拍打著邊城的城牆。皇浦雲站在城樓之上,眉頭緊鎖,望著對岸的驊州方向。那裡是費朝的地界,也是那群神秘軍隊的藏身之所。
每隔幾日,那群身著黑衣的騎兵便會突然出現在邊城附近,燒殺搶掠一番後迅速撤退。皇浦雲多次下令追擊,可對方就像泥鰍一樣狡猾,總能在即將被追上時退入驊州境內。
將軍,敵軍又來襲擾了!一名斥候匆匆來報。
皇浦雲眼神一凜,快步走到箭垛邊。隻見遠處的地平線上,一股煙塵滾滾而來,隱約可見黑色的身影在奔馳。他握緊了腰間的佩劍,心中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
傳我命令,出兵迎敵!
號角聲響起,城門緩緩打開,騎兵們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然而,敵軍似乎早有準備,見邊城出兵,立刻調轉馬頭,朝著驊州方向撤退。
皇浦雲率軍追到鈞水岸邊,眼睜睜看著敵軍的身影消失在驊州境內。他知道,自己不能越界追擊,否則便是對費朝宣戰。可就這樣放任敵軍來去自由,邊城百姓何時才能過上安穩日子?
他長歎一聲,勒住馬韁。冰冷的河風吹拂著他的戰袍,也吹不散他心中的煩悶。這群神秘的敵人,就像附骨之疽,不斷騷擾著邊城,卻又始終躲在費朝的羽翼之下。
皇浦雲望著對岸若隱若現的山巒,眉頭皺得更緊了。這驊州,成了敵軍最好的庇護所,也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難題。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皇浦雲經過深思熟慮,決定起兵討伐驊州。把驊州收回來。
黑風口的風卷得帥旗獵獵作響。範增立在土坡上,望著遠處塵煙再起,神秘鐵騎的洪流又壓了過來,鐵甲映著殘陽,馬蹄踏碎凍土,列陣時如移動的鐵牆,衝鋒時似崩裂的山陵。
這已是三月來的第七次交鋒。鐵騎兵的“鐵壁連環陣”最是難纏,三百騎為一甲,甲甲相扣,刀槍如林,先前幾次硬碰硬,範將軍的步兵方陣被衝得七零八落,若非親兵死戰,險些連帥旗都被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