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沒有去補回籠覺,因為她料想著朱藻一定會很快趕過來,所以索性讓店裡值夜的小二去熱了茶水,跟鐵中棠在大堂內喝茶。
鐵中棠之前親眼看著蘇夢交待歐陽奎,歐陽奎尚且不清楚水靈光的身世,對這三個問題有些不明,但鐵中棠卻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原來那‘登徒子’竟是夜帝的兒子,也是靈光同父異母的兄長!
有這層關係在,鐵中棠鬆了口氣,明白水靈光應該不會被那人為難了。
也不知那叫朱藻的登徒子知道這消息後,會是怎樣錯愕的神情。
這時,蘇夢忽然提起了茶壺,將茶水添滿了三個茶杯。
客棧未鎖的大門被一道清風推開,鐵中棠眼前一花,便看到四方桌上,他與蘇夢中間,已坐著一個寬襟麻衣,頗有魏晉恣意之風的男子。
他麵龐圓闊,額角略高,雙眉斜飛入鬢,一雙鳳目蘊著精光,雖不再年少,卻自有幾分成熟男子的端方魅力。
麻衣男子落座之後見到蘇夢,下意識露出了麵對美麗女子時的常有的富有魅力的微笑,隻是眼中苦澀而複雜的情緒卻難以散去。
“你好。”
蘇夢友好道。
“朱藻見過蘇姑娘。”在來時,朱藻已向歐陽奎細細問了他口中的師父是何名諱,有何來曆,但歐陽奎隻能給出一個名字。
於是他帶著對這名字的無限好奇,一刻也不願拖延,輕功如飛入了城中。
蘇夢又道:“請喝茶。”
茶已倒好,尚冒著熱氣。
朱藻捧起茶杯,飲了一口又放下,雖是粗茶,但他還是讚了一聲:“好茶。”
“見過了麵,飲過了茶,休息過後,便可以隨我們一同出發了。”
朱藻一時沒反應過來:“出發?出發去何處?”
蘇夢道:“你不願相信水靈光與你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肯定急於找相關之人求證,水靈光的母親水柔頌已經去世,而你不認識我,無法確認我的話語是否可信,既然如此,隻能找那個人了。”
“你們共同的父親,夜帝。”
朱藻怔了下,認真打量著麵前的女子。
比起水靈光的柔弱高潔,眼前女子卻自有一種溫潤清透,光華內斂的氣質,她在他的麵前態度極好,但這隻是她本性的溫和,而絕不是討好。
表麵柔情似水,內在沉靜堅韌,這與他的母親又何其相像,那個男人不就是最喜歡這樣有挑戰的女子嗎?
朱藻的表情淡了幾分:“你知道他在哪裡?你是他的女人?”
聽到這番話,蘇夢並未抬眼看他,隻是嘴角的笑容淡了幾分。
隻見她左手依舊平靜地端著茶杯,右手卻快如閃電,抽出了桌上的一根竹筷。
竹筷在她手中仿若一柄利劍,筷尖倏然點出,不帶一絲風聲,卻蘊含著不容忽視的銳意!
朱藻慢了一瞬,一步慢步步慢,他瞬間便意識到了自己已無法做到也去抽一根筷子用劍招相抵。
所以他抬手,用手指試圖去挾住筷尖。
朱藻自小便被稱為武學奇才,年歲還輕時,便已將武林中的知名武學遍覽,再由名招自創出更加精妙的功法招式。
他所用出的這平平無奇的一招,便是脫胎於‘鐵指功’和‘一指禪功’的製招奇技,再鋒銳的兵刃也難以突破他簡單的手指。
朱藻神情自若,雖然他是後手出招,但已洞穿了對方的劍路,仿佛已看到那隻竹筷被自己雙指控住,動彈不得。
然而下一刻,那來勢如電的竹筷忽然如流水般一轉,這變招的速度竟比出招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分!
朱藻左手腕內側的“神門穴”忽然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