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妙妙抬手阻止了係統。
她並不想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當成病例來分析,總有一種貶低的感覺。
這就像外向和內向一樣,總有人說外向比內向好,但其實沒有什麼絕對的好與不好。
外向者擅長與世界建立更多的鏈接,獲得更多的機會,在社交場合遊刃有餘。
可內向者也不差,他們隻是更擅長在一個方向長時間深耕,作為專業人士他們是極為合格的。
所以性格本身沒有對錯,重要的是如何把合適的性格放在合適的情景。
蕭肅亦是如此,他有十足的天分
作為皇子,他能夠心機深沉,隱忍數十年,朝中那群老精明愣是沒發現他的真麵目,以為太子性情文雅,仁義治國,等他登基後徹底洗牌才恍然大悟,可惜這時候大局已定,為時已晚;
作為皇帝,他能夠冷靜判斷形勢,知人善任,任命李青延平定南方和北伐,利用解紹明收拾先帝留下來的爛攤子,又用三朝國老張溫限製解紹明的發展,平衡朝臣關係,這是帝王權衡之術。
可上帝給他開了一扇門的同時,也給他留了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不把彆人當人看。
一個擁有極致權力的天才亦正亦邪,是非常容易走向極端的,嗜好殺戮、荒廢朝政、縱情聲色
當人滑向極端的時候,就容易忘記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彆人既然能撐起他,自然也能把他拉下馬。
這也為他後來淒慘的結局埋下了伏筆。
好在現在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蕭肅如今也肯聽她說兩句。
虞妙妙知道自己能力有限,目標不高,隻要能改變她們的結局,完成任務修複小說世界就行。
所以現在問題就是江南了江南貪汙太嚴重了。
她側靠在榻上,闔眼緩緩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並沒有注意到係統的異常。
一股冷氣從外麵吹了進來,車簾子被掀開。
虞妙妙以為蕭肅回來了,正要起身,抬眸卻發現是一位不速之客。
蕭淩。
蕭淩踏著一雙黑色的靴子,換了身暗紋紫袍,卷曲的頭發上綁著異域特有的彩繩飾品。
這時候來做什麼?
虞妙妙臉色一變,立馬穿上大氅坐了起來。
於情他們是叔嫂關係,於理他們是君臣關係。
不說能不能夜半相見,最起碼也不能未經通傳就私自進來。
此為,以下犯上。
虞妙妙沒什麼好臉色“出去。”
蕭淩似乎沒聽到,自顧自的彎腰行了個標準的拱手禮“微臣隻是有些擔心娘娘,特此拜訪。”
狹長的眸子觀察著坐在床上的人,燭光下的少女除了臉上明顯的警惕之色外,眼下還有著淡淡的疲憊。
想到下午的事情,他心中莫名堵塞。
“出去。”
蕭淩無辜的聳聳肩,嫣紅的唇微笑道“請個安而已,娘娘是否反應太過激烈?”
隊伍正在路上休息,有禁衛軍巡邏,偶爾會從外麵傳來火把的聲音。
車內反倒是十分安靜。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現在已經請完了。”虞妙妙將手臂放在榻上的小桌子上,抿唇笑道“是你自己走,還是本宮叫人請你走?”
其實她不敢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