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溟開始劇烈地咳嗽,每一聲都像是要把肺咳出來。
他的手腳冰涼,可身體卻燙得嚇人。
鄒風眠能感覺到,那具小小的身體在高燒中不斷發抖,呼吸也變得又急又淺。
這樣下去,南溟會死的。
一個四歲的孩子,經不起這樣的顛沛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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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一個真正的家,需要藥物和照顧,需要溫暖和安全感。
而這些,鄒風眠都給不了。
那個雨夜,鄒風眠抱著高燒不退的南溟在街上奔跑。
他用那條破舊的星星毯子把南溟裹得嚴嚴實實,卻還是能感覺到懷裡的小人兒在不停地發抖。
四歲的孩子在昏迷中依然緊緊攥著他的衣服,在發燒的折磨中不停地囈語:“彆走......不要走......”
稚嫩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帶著恐懼,帶著對他近乎病態的依賴。
雨越下越大,鄒風眠的視線都被模糊了。
他隻能憑著本能往醫院的方向跑,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深淵。
他知道市中心有一家最好的兒童醫院,那裡有最好的醫生和設備。
可他不敢直接走進去,因為體內的詭異血統已經開始躁動。
靠近人群的感覺讓他渾身發抖,那股力量在血管裡奔湧,仿佛隨時都會失控。
黑色的氣息在皮膚下遊走,他能感覺到自己正在逐漸失去控製。
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傷害到南溟,會傷害到所有靠近的人。
鄒風眠在醫院後門停下。
這裡是急診通道,值班保安偶爾會出來抽煙。
冷風夾著雨水灌進衣領,他抱著南溟,躲在陰影裡等待。
終於,一個護士推著空床出來查看什麼。
機會來了。
鄒風眠快步上前,動作輕柔地把南溟放在通道裡,懷裡突然空了,那種失落感幾乎要將他淹沒。
南溟似乎感覺到什麼,在昏迷中掙紮著睜開眼:“冷......彆走......”
那雙被淚水浸透的眼睛望著鄒風眠,目光渙散,南溟伸出瘦小的手想要抓住他,可高燒已經耗儘了他所有的力氣,那隻手在空中顫抖著,卻怎麼也夠不著。
鄒風眠俯下身,輕輕握住那隻冰涼的小手,他在南溟耳邊輕聲說,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哽咽:“對不起。”
說完,他後退一步,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怕再多看一眼,他可能就會心軟。
身後傳來護士的驚呼,還有雜亂的腳步聲。
他們發現了被遺棄在急診通道的男孩,很快就會給他治療,給他一個安全的環境。
鄒風眠站在街對麵的陰影裡,看著醫護人員把南溟推進急診室。
護士們手忙腳亂地給他測體溫,打針,掛水。南溟在針頭刺入時痛苦地皺起眉,可他已經虛弱得連哭都哭不出來。
那條破舊的星星毯子還蓋在南溟身上,已經濕透了,護士想要把毯子拿走,南溟卻突然有了力氣似的死死抓住不放。
那是他和過去唯一的聯係,是媽媽留給他的最後一件東西,現在也是他和鄒風眠之間最後的紐帶。
急診室的燈亮了一整夜。
鄒風眠就在雨中站了一整夜。
他知道南溟的體溫正在一點點退下來,知道他的呼吸逐漸平穩,知道在藥物的作用下陷入安睡,知道護士們已經幫他換上了乾淨的病號服,而那條濕透的星星毯子被隨意地丟在一旁。
鄒風眠也知道,南溟醒來後會發現自己在陌生的醫院裡。
他會哭,會害怕,會以為自己又一次被拋棄。
他會恨自己,會覺得所有人都是騙子。
那顆柔軟的心可能會慢慢變得冰冷,再也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承諾。
可這樣也好。
至少他能活下去,能有一個正常的生活。
總有一天,他會遇到真正能給他溫暖的人,會有一個完整的家。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一個連自己都控製不了的怪物拖著四處流浪。
遠處傳來警笛聲,那是巡邏的警車。
鄒風眠往後退了一步,他知道自己該走了。
再不走,研究所的人可能會找到這裡。
他輕手輕腳地翻進窗戶,把自己僅剩的一點錢塞進那條星星毯子裡。
南溟就睡在病床上,呼吸平穩,小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血色。
鄒風眠站在床邊,看著這張熟悉的小臉。
南溟還在做夢,眉頭微微皺著,不知道是不是又夢見了那個可怕的夜晚。
他俯下身,摸了摸南溟的腦袋。
這是最好的結局,也是最殘忍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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