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你許了什麼願?
南溟猛地睜開眼,從夢中驚醒。
陽台的窗簾被夜風吹起,房間裡安靜得隻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他坐起身,額頭上還帶著冷汗。
那個夢太過真實,以至於他一時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界限。
南溟伸手抹了抹臉,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溫度。
他從床上起身,走到浴室,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流衝刷著他的手腕。
他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眼下是一片青黑,胡茬也冒了出來,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從外麵傳來。
南溟關上水龍頭,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淩晨三點零七分。
他沒有動,隻是站在原地,等待著。
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更加輕柔,卻又帶著某種執著。
南溟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到門前。
他知道門外站的是誰。
當他拉開門時,鄒風眠正倚在門框上,眼睛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依然泛著淡淡的紅光。
“睡不著?”鄒風眠輕聲問。
南溟沒有回答,隻是側身讓他進來。
鄒風眠走進房間,環顧四周,目光最後停在那扇敞開的陽台門上:“有點冷。”
“你什麼時候也會怕冷了?”南溟諷刺道,但語氣裡少了往日的鋒芒。
鄒風眠似乎察覺到了這細微的變化:“我不怕冷,但你會。”
南溟走到陽台門前,卻沒有關上,反而推得更開了些:“我需要冷靜一下。”
“做夢了?”鄒風眠跟著走到陽台,站在他身邊。
“嗯。”南溟簡短地應了一聲,目光落在樓下的花園上。
“夢見了什麼?”
南溟轉頭看了他一眼:“你明知故問。”
鄒風眠輕輕笑了:“抱歉,老習慣了。”
兩人之間陷入一種奇異的沉默。
不像從前那樣充滿敵意,而是帶著某種默契,仿佛彼此都在消化夢中的情景。
“那個夢是你製造的?”南溟突然開口。
鄒風眠搖搖頭:“不是。這個休息空間會讓參與者夢見自己最想知道或最害怕麵對的事情。我隻是恰好也在夢裡。”
“你也做了同樣的夢?”
“不完全一樣,但內容差不多。”鄒風眠將目光投向遠處,“我夢見了第一次把你送走的那晚。”
南溟靠在欄杆上:“雨夜。”
“對,雨下得很大。”鄒風眠輕聲說,“我站在醫院外麵整整一夜,看著你在急診室裡掛水,看著護士們忙前忙後。你當時還發著高燒,一直在說夢話,喊媽媽,還有我。”
南溟突然感到喉嚨發緊,閉上眼睛,試圖壓製住心中翻湧的情緒:“為什麼現在告訴我這些?”
“你不想知道嗎?”鄒風眠輕聲問,目光落在南溟的側臉上。
南溟看著他:“我想知道真相,但不確定從你口中說出的是否可信。”
鄒風眠靠在陽台的欄杆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我可以理解你的懷疑。從我們重逢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欺騙你。”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即使是殘忍的決定,背後也有它的理由。我離開你,是因為我不能帶著你過那種生活;我襲擊總部,是因為我發現了他們的秘密;我殺人,是因為我看清了這個世界的本質。”
“什麼秘密?”南溟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