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風眠放下茶杯,嘴角微微上揚:“有件事我還沒告訴你。”
南溟回過神來,警覺地看著他:“什麼事?”
“剛才在聚會上,我故意說錯了問題的答案。”鄒風眠倚在窗邊,手指拂過窗玻璃,留下幾道短暫的霧氣痕跡。
南溟皺眉:“你在測試什麼?”
“有趣的是,沒有一個人指出來。”鄒風眠輕笑一聲,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揣測,他向南溟靠近一步,血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深邃,“他們要麼沒注意到,要麼就是根本不在乎我們說了什麼。”
南溟轉頭直視鄒風眠:“你的意思是?”
“這個副本裡的人,或許並不是真正的觀察者。”鄒風眠靠得更近,近到南溟能聞到他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冷香,聲音壓得更低,“他們隻是布景,是為了讓我們相信有人在看。”
南溟點頭,這與他剛才的猜測不謀而合:“這整個副本,從一開始就像是一場精心設計的戲劇,而我們是唯一的演員。”
“明天是我們的周年紀念。”鄒風眠拉起他的手,“或許那會是這個副本的關鍵點。根據日程表,我們有一個預約的晚餐,在城裡最高的那棟建築頂層。從那裡,能看到整個城市的全景。”
南溟看著窗外的燈光,陷入沉思。
高處,全景,觀察。
這個設置本身就像是一個隱喻。
如果真如鄒風眠所說,這個副本的真正目的是測試他們能否放下過去的敵意,能否真正理解彼此,那麼明天的“紀念日”無疑會是最大的考驗。
鄒風眠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整理了一下南溟的衣領。
南溟皺眉卻沒有躲開:“我們需要做什麼準備?”
“也許是穿得正式一點?”鄒風眠歪頭思考,“畢竟是周年紀念日,太隨意可能會顯得不自然。”
南溟點了點頭。
他們確實需要認真對待這個“紀念日”,無論這個副本的真實意圖是什麼。
“更重要的是....”鄒風眠繼續道,“我們需要準備好心理狀態。如果這真的是一場關於我們能否真正接納彼此的測試,那麼明天可能會有某種關鍵時刻。”
南溟抿了抿嘴唇:“我明白。”
其實....他並不完全明白,但還是這麼說了。
在這個副本裡,他已經很難分清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演戲了。
他對鄒風眠的厭惡和戒備,與那種隱約浮現的親近感交織在一起,讓他感到困惑。
“明天早上去買衣服吧。”鄒風眠說,伸手撫過南溟的臉頰,“我想看你穿正裝的樣子。”
南溟下意識躲開了一點,但沒有躲得太明顯,他不想破壞這種微妙的平衡:“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
鄒風眠似是失望地收回手,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的表情:“好。”
南溟躺在床上,聽著浴室裡傳來的水聲,思緒飄向未知的方向。
如果明天順利通過了“紀念日”考驗,那麼也許就能結束這場詭異的戲劇。
水聲停了,鄒風眠從浴室裡走出來,浴袍半敞,露出大片蒼白的皮膚。
“緊張嗎?明天的約會。”鄒風眠問,一邊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
“不是約會。”南溟下意識地反駁,但隨即又意識到在這個副本的設定中,這確實是個約會,“隻是任務的一部分。”
鄒風眠笑了起來走到床邊坐下:“你還記得那個黑色的詭異嗎?那天在你家,殺死了你的父母的那個?”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南溟渾身一僵:“為什麼突然提這個?”
“因為我一直想告訴你。”鄒風眠平淡的開口,“那個詭異已經被我殺了。”
南溟猛地坐起身:“什麼時候的事?”
“在我把你送到醫院後不久。”鄒風眠似乎在回憶,“我花了三個月追蹤它,那也是我第一次主動殺詭異。”
南溟盯著鄒風眠,不知該如何回應。
“我想告訴你很久了。”鄒風眠繼續說,“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為什麼?”南溟最終問道,“為什麼要為我做這些?”
鄒風眠抬眼看他:“你說過,我是你的天使,是你的奧特曼。”
南溟隱約記得,在他還很小的時候,確實說過類似的話。
當鄒風眠救了他時,他把鄒風眠比作他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