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並沒有錯愕遲既白為什麼沒有死，也沒有疑惑為何青絲變白發，祂真正注意到的，是遲既白看向沈遇之克製而溫潤的眼神。
祂以為遲既白會對沈遇之產生異樣的感情，是因為與祂一模一樣的長相，甚至是刻意模仿的性格。
不，祂和沈遇之其實並不一樣，遲既白能一眼就認出二人，祂們隻是皮囊相似。
“唔——”
伴隨著一聲悶哼，仙主瞪大雙眸，不可置信地緩緩低頭看去。
一雙白骨手臂已經刺穿了祂的胸膛，從胸口探出。
仙主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一股溫熱的鮮血緩緩流淌而出，是金色的血液。
仙主抬手想要觸碰傷口，但掌心不知何時也被金色血液浸染，聖潔又血腥。
祂受傷了？
怎麼會，沈遇之不可能傷到祂，除非——
仙主抬頭，遲既白仍舊沒去看祂，卻並非不忍，而是並不在意祂的死活。
祂比不過遲既白，也比不過沈遇之。
沈遇之傷不到祂，但遲既白可以。
此時仙主終於明白了沈遇之方才所說的那句話。
【你知道歡喜佛嗎？】
歡喜佛。
是啊，仙主隱約想起來了。
歡喜佛，共兩相，同生不離分。
遲既白死了，仙主很確定，但他與沈遇之共占歡喜佛兩相，這才死而複生。
難道
被祂殺死也在既定計劃之中嗎？
他用自己的死給沈遇之鋪路嗎！
仙主已經來不及驗證這個想法的正確與否，祂從天宮中墜落，就如同當初遲既白身死。
轟然一聲，仙主隕落，如同一道大山橫亙在上界。
萬鳥悲鳴，但預想中天道發怒並沒有降臨，反而是金色的血液順著四肢百骸流出，化作潺潺春水滋養大地，萬物複蘇。
無數仙神已經在天宮坍塌之時就死去，其中有真正的仙神，也有庇護靈。
遲既白輕輕牽著沈遇之的紅綢，同祂來到大地上。
活著的天宮使者與庇護靈敬畏看著祂。
如今仙主死了，上界不可一日無主，那眼前這位就是新的仙主？
沈遇之如今是神軀，上界至高存在，成為新任仙主合情合理。
但如今的情況有些複雜，那些天宮使者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遲既白也不說話，沈遇之是否選擇成為仙主都是祂的主意。
若祂想，遲既白自然願意陪祂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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