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之今天準備了一個新的故事,故事中的奇幻瑰麗深深吸引著遲既白,這時候他才更像一個年歲不大的孩子,而不是天天要去聽什麼魔法理論指導。
睡覺之前,遲既白一把抓住沈遇之的袖子,眼神中滿含期待。
“明天也會有新的故事嗎?”
得到沈遇之的保證之後,遲既白才沉沉睡去。
明月倒懸在高空之上,寂靜的氣息彌漫,為夜色增添了幾分不一樣的氛圍。
不知何時夜色變得濃稠,如同深海的墨水被傾倒在天際,緩緩向四周蔓延,月亮也不肯露麵,藏匿在厚重的雲層之後,倏而掀起的風帶走幾分涼意與詭秘,孤寂與不安充斥此間。
白日裡富麗堂皇不可一世的王宮,如今陷入沉睡之中,似乎比往常更為寂靜。
沈遇之起身,身上魔法長袍的後擺拖在地上,摩擦發出沙沙的響聲,睡夢中的遲既白毫無反應,仍舊睡得香甜。
來到窗邊朝著遠處看去,隱約能看到天際有一抹紅光正在快速接近這裡,如同迷航者手中微弱的燈火,哪怕是一星半點的光亮,在夜空中都格外明顯。
伴隨著那抹亮光的靠近,夜空中也響起低語般的嗚咽,仿佛是某些不可名狀之物在暗中窺伺竊笑。
亮光消失,但沈遇之看清了那個東西,是一片漆黑的羽毛。
羽毛穩穩當當落在了臥室的窗戶上,拉長,扭曲,如同夜魔的觸手變化著模樣,最後竟出現了神子的那張臉。
神子起身,銀色的短發在夜空中飛舞,他神色不善看著沈遇之,眼神冰冷無比。
灰蒙天地間,薄霧輕撫,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冰冷,沈遇之隻覺身周多了一層不真實的幽邃,偏頭看了一眼遲既白的方向,竟是模糊不清。
看來這裡被神子不知用何種手段隔出一片獨處的空間。
眼前這個看著還有些稚嫩的孩子,卻能躲過諾沙帝國無數高手的視線,徑直來到守衛最為森嚴的王宮。
這位影骸組織的頭目之一,當真是不簡單。
若不是現在氣氛似乎有些不太對,沈遇之感覺自己應該鼓鼓掌才對。
“克裡斯蒂安,你背叛了影骸。”
神子的聲音冰寒無比,似乎能凝出實質的寒冷,他高高居於沈遇之之上,身上聖潔的白袍在夜風中咧咧作響,與沈遇之的法師長袍形成鮮明對比,一明一暗,一動一靜,如同古老棋盤上被精心布局的兩枚棋子。
二人相互凝視,仿佛能看透對方的靈魂,洞察到一舉一動的每一個情緒,霎時針落可聞。
那天的事發生後,影骸的成員已經將“克裡斯蒂安”認定為叛徒,雖說他保住了十二位核心成員的一顆眼球,但這件事本就不需要他多管閒事,若不是這個“叛徒”出手,諾沙帝國的九皇子早就死了!
克裡斯蒂安一定是叛徒,又或者說,他貪慕帝國的獎賞,這才救下遲既白,想要借此得到皇子的賞賜。
也有人為沈遇之出頭,覺得那天的事情或許是誤會,畢竟誰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得賞賜呢?
更何況以他的本事,要想加入王宮也不太難,那可是在四階就能用出禁咒的強者!
雙方爭執不下,直到臥底送來"克裡斯蒂安"成為新的皇子指導老師的消息,這才徹底下了定論。
克裡斯蒂安!你個叛徒!彆讓我抓到你!
按理來說,若是沈遇之當真背叛影骸,他應該很快就會被誓言反噬,但神子看著眼前的沈遇之,不僅神采奕奕,甚至在來到王宮的這幾天還因為夥食豐盛胖了些許。
好好好,你日子倒是過得不錯啊。
神子臉上的表情都要僵硬到扭曲了。
兩位神使雖然強到違反這個世界的設定,但他們不能直接插手乾預,若非如此,神子能夠直接闖入王宮,也就能暗中殺了遲既白,何須那麼麻煩?
但他們隻是那些死去的人怨恨的意識所化,嚴格說來,隻是代表著"反抗"的一抹意識,反抗的念頭愈盛,他們便愈強。
因此,若不是不能直接對沈遇之動手,神子也不會忍到現在。
麵對神子的責問,沈遇之隻是搖搖頭,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拷問很不滿。
“誓言並未反噬,我也從未背叛影骸。”
誓言中,沈遇之隻有背叛影骸才會遭受責罰,但這個的界限很模糊。
做到什麼樣子才算是背叛?
河本智等人自作主張的行動並沒有請示過兩位神使,沈遇之打斷他們,不僅不算背叛,甚至算救了他們,免得這些人全都失去一顆眼球,也殺不死遲既白。
遲既白身上本就有防禦的魔法,那一擊殺不死他,而沈遇之無論是來到王宮或是成為指導老師,全都不是主動的,更是沒暴露影骸的一丁點信息,怎麼能算是背叛組織呢?
聞言,神子麵色不善白了沈遇之一眼。
他提起的這一點,神子也很疑惑,不明白沈遇之現在為何還能生龍活虎站在他麵前。
誓言確實是有效的,隻不過降下懲戒的人並非兩位神使,而是龍脈雪山深處的存在,也是他二人誕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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