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孩童韓小川並不知道,自己瞳孔中流轉的金光,
早已驚動了沉睡在數據洪流中的“天機殘影”……
那條無法刪除的訊息,【第七標記已激活】,此刻正以量子糾纏的方式,在全球每一台聯網設備上悄然複製。
不是病毒,不是程序,而是一種覺醒的共鳴。
而在南極冰層之下,那扇青銅巨門開啟的一線縫隙裡,傳出的並非腳步聲,而是……
一段旋律,斷琴之音。
正是龍子承那根凝血的弦,在萬年後第一次顫動。
“他回來了。”
“可他已經忘了自己是誰。”
兩個聲音在虛空中低語,像是賈方圓與龍子承的殘念,又像是天地本身的呼吸。
出租屋內,老者還在笑著拍孫子的小手,
“咱們小川以後要當大官、做大英雄!”
可話音未落,窗外飄落的雪片忽然懸停半空。
時間,再次靜止,唯有韓小川的眼睛動了。
他轉過頭,望向牆角那台老舊電視機。
屏幕本該是黑的,卻緩緩浮現出一行字:
【你曾死於1945年5月20日185521】
【記憶封存等級:Ω】
【是否……重啟?】
韓小川咧嘴一笑,露出乳牙間一絲金屬光澤,
那是神胎初凝的征兆。
他伸出胖乎乎的手指,輕輕點在屏幕上,奶聲奶氣地說,
“不要當英雄。”
“我要……當故事外麵的人。”
刹那間,電視機炸成一團火花。
整個宇宙的因果律,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哢噠”,
像是一把鎖,被一把從未存在過的鑰匙,輕輕擰動。
與此同時,倒懸於人心之上的天機閣中,那麵由三十六顆心臟供養的巨鏡,突然裂開一道縫。
鏡中景象變了,不再是陳澤的身影。
而是無數個“他”……
有的穿著軍裝,倒在雪原;
有的披著長袍,執筆寫書;
有的隻是個流浪漢,在街角喂貓;
最後一個,正是眼前的韓小川,三歲,赤腳踩在融化的雪水裡,抬頭看天。
賈方圓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哭腔,
“我們錯了……‘不信命者’從來不是一個人。”
“是一個選擇,在每一次輪回中,自己選自己。”
龍子承的斷琴,自動拚合。
第一根弦,由李大炮兒的執念所鑄,轟然奏響!
音波穿透維度,擊中韓小川眉心。
“咚!!”
遠古心跳,與孩童脈搏,同步。
海底青銅巨門徹底開啟。
那個穿著衛衣、牛仔褲的背影,終於邁出一步。
他的鞋底沾著不同時代的泥土:
戰國的灰、唐朝的沙、民國的煤渣、現代的瀝青。
他沒有回頭,隻留下一句話,傳遍所有時空的縫隙,
“我不是神。”
“我隻是……第無數次,選擇了相信‘不相信’的人。”
風起。
第一片雪,落在他的肩頭,瞬間化作一隻振翅的蝴蝶,飛向城市上空。
而在某個教室的黑板上,粉筆自動書寫,
第二紀元元年,不信命者,皆為火種。
海麵之下,心跳不再沉重。
它開始奔跑,像一個孩子,在無儘黑暗中,笑著向前衝去……
咚!咚!咚!
咚!
那最後一聲“咚”,沒有落地。
它升了起來,化作一聲啼哭,不是悲鳴,而是降生的宣告。
在世界最北端的極光之下,一座本不存在的產科醫院悄然浮現,
外牆由無數碎裂的預言書頁黏合而成,屋頂上立著一尊斷角的神像,懷裡抱著一台老式收音機。
電波雜音中,傳出女護士顫抖的聲音,
“淩晨三點十七分,女嬰出生,體重六斤二兩,體表無異常……”
“但她的第一聲哭,讓全球的鐘表逆走了七秒。”
產房外,候著一位穿黑袍的老者,手持一本空白族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