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子承,怎麼會是你?”
陳澤的聲音在崩塌的警報聲中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某種近乎宿命的震顫。
龍子承站在主控室的另一端,雨水順著他的黑色風衣滴落,
在地麵彙成一圈幽藍的光暈,那不是水,是液態神經導體,
與“歸墟核心”共鳴時才會析出的物質!
他緩緩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枚微型晶體,
內部封存著一段旋轉的dna鏈,泛著紫金色的微光……
“你一直以為,三年前我是衝進反應爐自殺嗎?”
龍子承笑了,眼神卻冷得像冬夜的星。
“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爆炸之後,隻有你的腦波被同步?
為什麼‘它’會選擇你作為載體?”
陳澤瞳孔驟縮,“因為那不是事故。”
龍子承聲音低沉如誦經,
“那是獻祭儀式,而你是祭品,我是執行者。”
“什麼?!”
“‘歸墟計劃’從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開啟通往異維的大門。”
龍子承向前一步,燈光在他臉上投下交錯的陰影,
“而是……封印一個已經降臨的存在。
一個早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就通過人類夢境滲透進現實的‘集體意識體’。”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葉海華和黃偉達那已被銀色裂紋吞噬的臉。
“我們五人小組,並非創造者,而是守門人。
王慕天負責編碼防火牆,葉海華構建意識迷宮,黃偉達維持能量循環,
林先河研發剝離技術……而你,陳澤,你是‘容器’。”
“容器?”
“唯一能容納‘它’而不立即崩潰的人類大腦。”
龍子承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你的父母……不是死於車禍,他們是第一代守門人。
他們在1998年試圖關閉‘歸墟’時,被反向汙染。
而你,是在母體內就被植入了‘淨化代碼’的二代宿主。”
陳澤踉蹌後退,背抵冰冷牆壁。
難怪他從小就能聽見低語,夢見陌生城市的廢墟,看見彆人看不見的符號在空氣中浮現……
“那你呢?”他嘶啞道,“你又是什麼?”
龍子承輕輕閉上眼,再睜開時,虹膜深處竟閃過一瞬純粹的黑色火焰。
“我是失敗的容器。”
他說,
“1995年,‘它’第一次嘗試突破維度壁壘,我父親將尚未成型的‘歸墟核心’直接接入我的神經係統……
我撐了七分鐘,然後徹底崩潰,我的身體活了下來,但意識碎成了三千片。”
他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遞給陳澤。
照片上是一座巨大的環形建築,矗立在沙漠中央,
頂部懸浮著一道紫色裂隙,周圍跪滿了身穿白袍的人。
日期標注為:1963年7月14日。
背麵寫著一行字,“門已開,神已入夢。”
“從那天起,‘神’就開始在人類集體潛意識中生長。”
龍子承低聲說,
“它不靠暴力征服,而是用情感編織陷阱,讓你愛它安排的人,
恨它指定的敵人,相信它書寫的曆史。你以為你在反抗命運?
其實你隻是在完成它的劇本。”
陳澤猛然想起朱秀江肚子裡的孩子,想起她夢中的聲音,想起自己對母親麵容的執念……
“所以這個孩子……”
“是‘它’為自己準備的新容器。”
龍子承點頭,
“但它犯了一個錯誤,它太急於重生,於是讓朱秀江懷孕,觸發了血緣共振。
而這,激活了你體內沉睡的‘反製協議’。”
“什麼意思?”
“你砸碎鏡子時流出的血,腐蝕了洗手池。”
龍子承盯著他,atterfuid),隻有當宿主體內兩種意識激烈對抗時才會分泌。換句話說……你已經開始反擊了。”
就在這時,u盤程序發出最後倒計時:
【係統封鎖將在10秒後完成】
葉海華和黃偉達的身體開始扭曲,銀色裂紋蔓延至全身,他們張開嘴,齊聲吟唱起一段古老的語言,
那是“歸墟語”,也是人類嬰兒最早發出的無意義音節。
地麵震動,天花板崩裂,紫色裂隙在天空中越睜越大,仿佛宇宙本身正在撕裂。
龍子承突然將那枚晶體按進陳澤胸口!
沒有疼痛,隻有一股冰流直貫腦海!
無數畫麵炸開:
他在黑暗中行走,身後跟著無數個“自己”,有的哭泣,有的大笑,有的手持利刃;
朱秀江躺在手術台上,胎兒雙眼全黑,嘴角掛著不屬於嬰兒的微笑;
林瀾站在一座倒懸的城市頂端,手中握著一把由記憶凝成的鑰匙;
而他自己,站在一道門前,門內傳出溫柔的呼喚:“回來吧,兒子……媽媽等你好久了……”
“彆信!”龍子承怒吼,“那是它最後的誘餌!”
陳澤渾身劇顫,終於明白,真正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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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不在實驗室,不在代碼,不在槍火!
而在每一次心動、每一滴眼淚、每一段回憶裡……
他猛地撲向主控台,在最後一秒,將原本指向“永久封鎖”的程序,強行轉向了另一個指令:
【啟動反向吞噬協議】
【目標:歸墟核心殘片】
【代價:宿主意識可能完全湮滅】
屏幕閃爍,彈出警告:
“確認執行?這將喚醒你體內最深處的那個‘你’。”
陳澤看著鏡中自己那雙裂開銀線的眼睛,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