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羞死人了——
聽了二哥的話,姬毓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在家裡可是溫柔賢惠的形象啊。
真要叫公公婆婆知道了她在局裡工作的情況,那還不得替李學才擔心啊。
她發誓,她真的沒有掄那麼多棍子,隻第三下那些頑主們就都招了,相當的配合。
“嗬嗬——”
李學武隻是輕笑,看著姬毓秀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沒說什麼,因為他沒有資格。
誰讓他當初當著弟妹的麵用槍托砸人家手背來著,那時候的一聲“趴下”可是給姬毓秀做了榜樣。
至今交道口派處所裡還流傳著他的傳說,那片街道之所以成為頑主和老乒們的禁區也是源於此。
兩個圈子的人都被李學武收拾過,可不是帶進派處所裡寫檢查那種無關痛癢的小收拾。
曾記得有個叫衛民和衛國的兄弟倆頭鐵,結果被他按在威利斯的前機器蓋子上撞了個滿頭包。
今天看他弟妹秉承著他的做事風格,將強勢進行到底,他還能說些什麼。
“武哥——”
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周小白從門口走了進來。
輕聲打過招呼後,目光卻落在了姬毓秀的身上。
姬毓秀也在打量著周小白,兩人經常能在這邊見麵,說不認識不可能,但真沒怎麼說過話。
雖然她也是女同誌,任職的經曆也比較豐富,可她還沒掌握分辨女人和女孩的能力。
不過出於對二哥的信任,以及對周小白性格的觀察,她還是對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信心和判斷的。
二哥想要找個年輕的,也不會找周小白這樣的。
這倒不是說周小白長得醜,而是身份的問題。
周小白長得不醜,優渥的生活給了她充足的養分,說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也不為過。
就算不是極為出挑的臉型,可隻憑借著獨特的氣質,也能抓住男人的眼球。
她太清楚二哥的性格了,誰能算計得過他,這個周小白混在他的身邊,更像是一件白襯衫。
沒錯,就是洗的白白的白襯衫,白天的時候穿在身上,晚上的時候掛在衣櫃裡。
“怎麼了?沒事做啊。”
李學武撿起一隻茶杯衝她示意了一下,擺在了八仙桌側麵的位置,端起茶壺給她倒了茶。
“傻站著乾嘛,進來喝茶。”
“沒事,我就是來看看你。”
周小白遲疑了一下,打量了姬毓秀幾眼,這才謹慎地坐在了李學武的身邊。
姬毓秀好笑又有趣地打量著她,顯得有些肆無忌憚,更像是在逗她玩。
李學武看出來了,周小白來花廳根本不是來找他的,找誰還用問嗎?
“咳——”周小白被姬毓秀看的有些發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睛卻是偷偷瞥了她,見她還在偷看自己,輕咳一聲,道:“嗯,茶水有點燙”。
“慢點喝,著什麼急啊。”
李學武好笑地看了一眼孩子氣的她,目光又看向了窗外,此時院裡花開的正好。
俱樂部並沒有請專門的花匠,更沒有做這方麵的布置,原本竇耀祖的人就已經做好了景觀布局,每個季度他都會上趕著安排人來收拾。
當然了,正常的保潔和衛生會有人來做,有的時候保衛也會趁著早晨那會兒清掃院子。
實在是於麗上心,這大宅每日裡出來進去的那麼多人,保養和維護竟然非常好。
李學武最近很喜歡坐在花廳裡看窗外,大概早前這座宅院的主人也極喜歡這個位置。
三人就這麼靜坐了五分鐘,誰都沒有說話,好像是在比賽,看誰先忍不住。
到底是周小白年輕沒有城府,李學武保持了沉默,姬毓秀又老是用那種眼光偷看她。
所以,一杯茶喝完,她便深呼吸了一口氣,抬眼看向了姬毓秀說道:“您在分局工作?”
“你不認識我嗎?”姬毓秀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將問題踢了回去,“咱們不是第一次見麵吧,我也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在哪工作。”
周小白剛剛提起來的勇氣,就被她三言兩語擊潰了,碎成了八瓣。
看著鬱悶的周小白,姬毓秀嘴角的弧度愈深,瞄了李學武一眼,覺得這姑娘蠻有意思的。
“那個——我是認識您。”
周小白遲疑了一下,抓了抓耳朵說道:“我想——我想找您問點兒事。”
“工作上的事,還是私事?”
姬毓秀端起茶壺給二哥續了茶水,又給自己續好了,這才將茶壺擺在了周小白的麵前。
這姑娘出身很好,就是沒什麼閱曆,看來在二哥這裡也是被保護的很好,沒遭遇過職場的毒打。
這話還用說嘛,順風商貿周小白是總經理,誰敢給她氣受啊。
“談不上工作,就是……”
周小白還是有些彆扭,伸手摸了摸脖子,總是覺得不自在。
而姬毓秀也看夠了她的窘態,知道再逗她,二哥都要說話了。
這會兒見周小白頓住了,便直言道:“你是二哥的朋友,在這裡有什麼話就直說,沒必要為難。”
“呃——”周小白見她這麼說,看了眼李學武,這才支支吾吾地說道:“前幾天,前幾天你們是不是抓了人,”她不敢看姬毓秀的眼睛,捏了捏耳朵說道:“我有幾個朋友跟我打聽……”
“我們天天都有案子,幾乎天天都有人到案,”姬毓秀看著她說道:“你先告訴我人名。”
“嗯,就是——”周小白再次偷瞄了李學武一眼,有些愚蠢地輕聲給姬毓秀說道:“一個叫張海洋,一個叫鐘悅民,是您抓走的嗎?”
李學武就在一邊坐著呢,好像是在看窗外的風景,可他也不是聾子。
周小白這種欲蓋彌彰的行為,差點逗笑了他。
姬毓秀倒是沒意外周小白提到的這兩個名字,點點頭說道:“正是我手裡的案子。”
“能準確地找到我這裡,是誰叫你來的吧?”
“沒有——”周小白立即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就是聽他們提到您的名字,所以我才……”
“你朋友?”姬毓秀打量了她一眼,也沒等她再解釋,便端起茶杯喝了杯中茶,再放下茶杯後,這才說道:“今天不行,我休假,明天吧。”
“啊?什麼?我是說——”
周小白有些發蒙,剛想解釋,又覺得對方的話不好理解,所以滿眼的錯愕。
姬毓秀卻是已經站起身來,看了她說道:“明天上午九點,去分局領人,提我的名字就行了。”
“二哥,我先回去了,”她也不等周小白的答複,給李學武招呼道:“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學才說要去逛街,順便把家裡收拾收拾。”
“讓他開車小心點,”李學武這會兒才從窗外收回了目光,叮囑道:“他開車太冒失了。”
“知道了,二哥——”
姬毓秀嘴裡應著,人已經出了花廳,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她是自己騎著摩托車來的,姬衛東留給李學武抵債的那台摩托車現在落在了她的手裡。
自從去了分局工作以後,姬毓秀的風格也發生了一些改變,這是作為治安警查難免的。
如果不狠一點,沒人怕你。
包括犯罪分子和同事,這個係統還是講弱肉強食的,尤其是在氣質上。
周小白從窗子裡看著英姿颯爽的姬毓秀跨步上了大摩托,一腳踹著了,向這邊揮了揮手後,便瀟灑地駕駛著摩托車從保衛打開的大門離開了。
“武哥——”好半晌,花廳裡,偷瞄了李學武幾次,見他隻是坐在那裡喝茶看風景,周小白再也忍不住,有些膽怯地解釋道:“我不是為了他們倆……”
李學武轉過頭,打量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好像是在等她的解釋一般。
周小白卻是害怕了,癟著嘴委屈巴巴地撲進了李學武的懷裡,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們畢竟是供應鏈裡的人,我不好不問的,而且他們都知道我有您這邊的關係,所以……”
小貓似的,她不敢抬起頭看李學武,隻躲在他的懷裡喃喃訴說著膽怯。
其實周小白也沒想到,她的“麵子”這麼大,僅僅是問了姬毓秀一句。
還沒等她想好該怎麼問詢或者試探著求情呢,姬毓秀便已經答應放人了。
太快了,也太順利了,讓她的糾結和為難顯得一文不值了,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可她又不傻,同姬毓秀沒有任何交情的她哪來的這麼大麵子,還不是看在李學武的份上。
張海洋和鐘悅民追求她的事也不是什麼新聞了,李學武早就知道的。
現在她為了救這兩個笨蛋,還要借用他的關係,又怎麼能不讓周小白擔心呢。
男人都是小心眼的——
這話是好閨蜜羅雲告訴她的,曾經就因為跟彆的男生多說了幾句話,左傑就好一頓不高興。
周小白不想因為那兩個貨影響了她和李學武之間的關係,更不想李學武多心。
當然了,如果能引起李學武的嫉妒,那就是意外之喜了,可她也不想成為驚嚇。
所以鵪鶉似的,選擇先蜷在李學武的懷裡,抱著他解釋這一切,她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全沒有個人感情在其中,都是為了工作。
“說就說,彆動手——”
李學武一把按住了這丫頭的小手,認識他兩年,她膽子大了,竟然敢掏他的槍。
“嘻嘻——”周小白聽得出他語氣裡沒有嚴肅和厭惡,驚喜的一笑,抬起頭看著他說道:“你喜歡我——”
“你管這叫喜歡?”李學武微微眯著眼睛看了她,說道:“姑娘,這不叫愛情,這叫激情。”
“你覺得我還有機會獲得你的愛情嗎?”
周小白好像真的成熟了,從他的大手裡抬起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說道:“你這裡是石頭做的。”
“我就算用真心也熔化不了你,到最後隻能燒成石灰,迷瞎了我的雙眼,淚流滿麵。”
她仰著頭,看著李學武認真地說道:“所以,有情就行了,幼稚的小女孩才會較真愛情呢。”
“那你在乎什麼?”李學武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微笑著問道:“我有什麼值得你在乎的。”
“嗯——說不好,說不清楚,”周小白認真地想了想,說道:“當我重新審視了自己的愛情觀和人生觀以後,我都不知道跟你在一起為了什麼。”
“可能不是愛情,也絕對不是友情,更不是幼稚的衝動和迷茫,我現在很清醒,很冷靜。”
“但就是很舒服,”她點點頭,確定地說道:“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心愉悅,就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
“我已經18歲了,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我想要什麼,你能不能彆當我是小孩子對待?”
“從沒有過,”李學武坦然地講道:“我不可能用小孩子來幫我做事,我當你是大姑娘了。”
“當我是一個正常的姑娘,喜歡你的姑娘。”
周小白大膽地圈著他的脖子,向下拉著他說道:“不要再拒絕我了,我願意跟著你一輩子。”
當一個十八歲的姑娘跟你說一輩子,你就要小心了,一步歡愉,一步深淵。
你理解中的一輩子可能是一被子,但這個年齡的姑娘絕對是認真的。
除非你已經準備好接納她,並且有能力妥善地安排好她的後半生,否則趕緊整理這段感情。
西格瑪男人永不受傷。
李學武脖子上吊著倔強的周小白,他不低頭,她倒是躥了上來,騎坐在了李學武的大腿上。
年輕的姑娘總是有股子韌勁,她尚處於對愛情觀的迷茫當中,就奮不顧身地投入到了火海之中。
看不清未來是什麼,那就走過去看仔細了。
就算是受傷和後悔,那也是後麵的事。
她確定自己的選擇,並非幼稚和傻,一個隻比她大了四歲的男人,前途無量,年少多金。
既然都已經不在乎那一紙文書,又何必浪費青春,浪費生命,浪費激情呢。
她真的長大了,成熟了。
膽子大到李學武都有些措手不及,被她按在椅子上占儘了便宜。
作為過來人,李學武還是要提醒諸位,年輕的姑娘彆碰,太容易衝動了,嘴唇都給他咬腫了。
還是大姐姐或者人7好。
——
五月的最後一天,紅星廠正式完成了對以百草堂藥業為主的中草藥企業的並購程序。
京城市倒是很願意看到紅星廠出麵,利用京城本地的資本力量來整合已經癱瘓的醫藥企業。
大浪淘沙,每個時代的更迭和發展都會淘汰掉一些企業和組織,這是客觀事實,也是客觀規律。
無論這些企業和組織是否應該存在,既然被淘汰,就說明它們不具備生存的土壤和能力了。
說大環境不好,說形勢變化太快,京城難道就沒有中草藥企業了嗎?
不可能的,適者生存。
百草堂停業了,一定是有些某些原因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了,或者欠缺某種生存能力了。
與其爛在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複經營,倒不如從這個鍋裡掏到另一個鍋裡。
反正都是一個爐灶,在哪個鍋裡咕嘟不是咕嘟呢。
有了京城市的支持,尤其是為了經濟發展,活躍企業,相關部門開的綠燈。
以紅星鋼鐵集團從京城發展起來的工業新貴的能力和影響力,並購的工作順利且有序。
乾部的分流安置、工人的考核篩選、技術的整理整頓……一切都按照規劃書上的步驟進行著。
集團化以後,一切都要按照合規管理,合規經營的製度來進行操作,包括並購和兼並。
紅星百草堂聯合藥業總公司,集團的第三家總公司級企業,職級不高,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
旗下一體兼並整頓了經營店麵、中草藥加工、中草藥運營渠道,又補充了紅星廠自有的中草藥種植產業基地、中醫藥現代化加工廠等等資源。
為什麼紅星廠一提出整頓和整合中醫藥資源,市裡便痛快地答應了?
還不是看到了紅星廠的自有資源,包括與京城中醫院等企業合作的位於密雲山區的中草藥種植基地、研究院等前端企業,也有現代化食品加工廠級的中醫藥生產廠,更有吉城、烏城這樣的渠道站。
最讓京城下定決心批準紅星廠介入到中醫藥企業的核心原因還是經濟。
紅星廠掌握了一條藥妝對外出口渠道,也就是與東南亞最大的藥妝企業屈臣氏達成貿易合作。
紅星廠會組建藥妝生產線,完成一係列的中醫藥和化妝品的研發和生產工作,打通該係列產品通過屈臣氏向東南亞發展的貿易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