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在婚禮上穿著潔白的婚紗,聽著李明宇一字一句地念著誓言:“我會永遠尊重你、愛護你,將你的幸福置於我之上。”台下掌聲雷動,她眼中含淚,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運的女人。
三年後的一個雨夜,李明宇把公文包重重摔在玄關處。
“說了多少次,包不要亂放!”林薇剛開口就後悔了。
李明宇轉身,眼神冷冽:“我累了一天回家,你就為這點屁事嘮叨?”
“我不是嘮叨,隻是—”
“隻是什麼?”他聲音陡然升高,壓過了窗外的雨聲,“賺不了幾個錢,家務也做不好,你還有什麼用?”
林薇抿緊嘴唇。這是他們第幾次這樣爭吵了?她已經數不清。每次都是小事引發,然後以李明宇的咆哮和她的沉默告終。
“菜鹹了,”晚飯時,李明宇皺著眉把筷子一扔,“連個飯都做不好。”
林薇默默收走盤子,重新炒了菜。她想起婚前那個會為她下廚、記得她所有喜好的李明宇,怎麼會變成這樣?
夜裡,她望著身邊鼾聲大作的丈夫,眼淚無聲地浸濕枕套。
第二天是周末,李明宇父母突然造訪。
“明宇,衣服怎麼亂扔?”林母一進門就批評兒子。
李明宇立刻變了個人似的,唯唯諾諾地收拾起來。林薇驚訝地發現,平時對自己頤指氣使的丈夫,在母親麵前像個順從的孩子。
午飯時,林母挑剔著每道菜:“薇啊,這湯太淡了,明宇喜歡鹹一點的。做妻子的要知道丈夫的口味。”
林薇剛要開口,李明宇搶先道:“媽說的是,她總是記不住。”
等公婆離開,李明宇又恢複了往常的模樣,打開電視看球賽,對正在收拾碗筷的林薇說:“把我那件藍襯衫熨一下,明天要穿。”
林薇站在原地沒動。
“沒聽見嗎?”他不耐煩地轉頭。
“李明宇,”她輕聲說,“我們談談。”
他嗤笑一聲:“又來了,你們女人就喜歡沒事找事談。”
“你記得結婚時的誓言嗎?尊重我,愛護我—”
“我不尊重你嗎?我不愛護你嗎?”他突然站起來,“我賺錢養家,沒出軌沒家暴,你還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看著我說話,而不是盯著手機屏幕。我想要你問一句‘今天過得怎麼樣’,而不是一進門就挑毛病。我想要被當成人,而不是免費的保姆。”
李明宇愣住了,似乎從未聽過妻子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但他很快恢複了冷漠:“所以你是在抱怨?這個家誰賺的錢多?誰的壓力大?你做點家務怎麼了?”
林薇不再說話。她走進衛生間,鎖上門,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數瓷磚。一塊,兩塊,三塊...這是她緩解情緒的方法。瓷磚不會吼叫,不會批評,隻是安靜地存在著。
那晚之後,林薇變得沉默。她仍然做飯洗衣打掃,但不再與李明宇有目光交流。她報名參加了線上課程,每晚等李明宇睡後學習到深夜。
李明宇注意到了妻子的變化,卻將其理解為“終於聽話了”。他更加理所當然地享受著她的服務,同時抱怨著:“晚飯又晚了”、“我的灰色西裝怎麼還沒熨好”。
轉折發生在一個周三下午。李明宇提前回家取文件,發現林薇不在家。打她電話,無人接聽。他怒氣衝衝地準備興師問罪,卻接到醫院電話。
“是李明宇先生嗎?您夫人林薇在人民醫院,請儘快過來。”
他匆忙趕到醫院,看見林薇坐在急診室的椅子上,額頭貼著紗布。
“怎麼回事?”他問,語氣中更多的是責難而非關心。
醫生走過來:“李先生,您夫人暈倒在路上,幸好路人叫了救護車。她嚴重貧血和過度疲勞,需要休息和調養。”
回家路上,李明宇一言不發。安頓林薇睡下後,他第一次主動收拾了廚房。打開冰箱,他看到角落裡放著林薇的藥瓶,標簽上的取藥日期是三個月前。
第二天,李明宇請了假在家。午後,門鈴響了,是林薇的父親。
“爸,您怎麼來了?”李明宇有些意外。
林父看著女婿,眼神複雜:“薇薇昨天給我打電話了,沒說什麼事,但聽著不對勁。我來看看。”
李明宇尷尬地請嶽父進門。林薇還在睡,兩個男人坐在客廳裡,氣氛凝重。
“明宇,”林父終於開口,“你知道薇薇大學時是優秀畢業生嗎?她本來有機會保研,卻因為結婚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