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鳳顫抖著從茶幾下麵找出藥瓶,倒了幾片在掌中,含在口中等待藥片溶化,又過了一會兒才輕聲說:“我的心臟不太好,這是遺傳外加長期擔驚受怕導致。抱歉剛剛嚇到你們了,我父親是被竇建成氣死了。”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顯然不相信,臧鳳這才把又一段往事和盤托出——竇建成用嶽父的命,換了副處長的位子!
就在竇建成當了科長三年,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可他不滿足於現狀,想往更高的位置邁進,可嶽父認為這時提拔不利於竇建成的成長,他早已經聽到竇建成的風言風語,雖然有些話說得過了,但畢竟無風不起浪。臧書記認為女婿行事風格有問題,這時候帶病提拔副處級對誰都不好,就拒絕了女婿的請求。
臧父本意是想讓竇建成沉澱沉澱,起碼再等三年,可竇建成這時已經是個官迷,根本不聽嶽父那一套理論,可又不敢直接得罪他,也就將此事暫且擱置。可後來情況發生變化,臧父因身體不適住進醫院。本來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問題,輸液幾天,觀察幾天,心情放鬆幾天,十天半個月肯定能出院,結果愣是沒有踏出醫院的大門。
臧書記住院後,竇建成多次去看望他,按說這都在正常範圍內。可就在某個夜晚,竇建成以談話內容保密為由支走了護工,和嶽父單獨在病房裡。竇建成在病房裡待了十幾分鐘,就在他離開後不久,臧父突然病情加重,淩晨時分與世長辭。
誰也不知道二人在病房中聊了什麼,也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竇建成趴在嶽父的遺體上嚎啕大哭,他說嶽父希望他能將整個家族擔起來,他答應了嶽父,結果……
參加追悼會的人,多數是臧書記多年的老領導老同事,誰還能質疑竇建成的話有沒有水分?就在嶽父“五七”之後,竇建成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位子。
臧鳳、她母親以及妹妹,都懷疑臧書記的死有竇建成的原因,隻因竇建成是最大的受益者,隻因臧書記是竇建成提拔最大的絆腳石。可誰也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就算是你告他故意殺人或過失致人死亡,也得拿出真憑實據來。更何況竇建成現在的位置很敏感,誰也不敢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懷疑一個副處級乾部,也就造成了後麵一係列問題的出現。
副處級,在國內的生態體係中,可以被稱為官了。自從竇建成當上副處長,工作更加努力,政績一年好過一年,也獲得了領導的信任,以至於他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被整掉的人和整垮的企業越來越多,反映問題的材料像雪花片一樣飄進各領導辦公桌上,可始終沒有任何人出麵調查此事,說明竇建成已成長為參天大樹了,已非當年吳下阿蒙。
某次竇建成酒後,向臧鳳炫耀說,你猜我現在正在合作的企業是誰的買賣?是咱學生楊洪和他哥們兒的公司。說著還炫耀起當年如何折磨楊洪和他的小夥伴們,如果這家企業連同楊洪一並拿下,收獲的成就感,比讓他當局長都開心。
竇建成還說這家企業如果搞定了,他會安排彆人幫忙操作倒手,但收購案進展不理想,楊洪的合夥人一直在掙紮。可如果順利解決,基本後半生吃喝不愁。竇建成還說,這單子做成了,他的官也不當了,就拿著這幾年撈到的錢,帶著老婆孩子去國外享福,從此再也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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