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倉內,等侍女奉上茶水,又退下去之後,東平郡王妃衝坐在對麵的戴權笑道:“老內相去而複返,可是有事?”
戴權明知對方是在裝糊塗,卻依舊樂嗬嗬地笑道:“林將軍的部曲剛才抓了幾個想窺探船廠機密的細作,我擔心那幾人是王妃的手下,特地過來向您稟報。”
“哦!”
王妃故作驚訝地衝周嬤嬤吩咐道:“線娘,你去問問穆將軍,瞧瞧他的部曲是否有人外出?”
“是。”
周嬤嬤應聲走了出去,過不多時,她便返回來衝王妃稟報道:“回稟王妃,穆將軍說確有幾個夥夫出去采買生活用品,至今未歸。”
王妃微微頷首,隨即衝戴權笑道:“想必是夥夫們初來乍到,走岔路了,還請老內相向林將軍討個人情。將他們放回來。”
戴權聞言皺眉道:“這件事情可有點難辦呀。”
“老內相此話何意?”
“王妃有所不知,我來此之前就肯求林將軍將人交給我帶過來,可他的部曲有一人被您手下的夥夫打傷了。對老奴要求放人的命令,他拒不執行,還讓老奴給王妃傳話,要求您交付二十萬兩賠償金,他才肯放人。”
周嬤嬤在一旁驚道:“要二十萬兩銀子陪償金,他怎麼不去搶劫?”
戴權:“二十萬兩在咱們眼裡是筆巨款,可在林將軍眼裡,則不值一提。”
王妃噗嗤一聲笑道:“這位小林將軍還真是有趣,本宮到是想陪他玩玩。”
戴權疑惑地道:“王妃此話何意?”
王妃也不理他,而是衝周嬤嬤吩咐道:“線娘,你讓穆將軍派個人去通知大沽造船廠的林將軍,本宮給他半個時辰,他若是不放人,本宮就親自帶兵去接人。”
“是。”
周嬤嬤答應一聲,便要出倉去傳信。
戴權急道:“且慢。”
王妃笑問:“老內相還有何吩咐?”
“王妃有所不知,林將軍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您若是想要硬來,林將軍必定不肯示弱,若是兩邊擦槍走火,那就不好了。”
王妃聞言不滿地道:“莫非老內相認為本宮會怕一個毛頭小子?”
“老奴絕無此意,請王妃細想,這事一但鬨大,林將軍固然討不了好,可您也要受牽連不是。”
“老內相不必多言,從來隻有本宮威協彆人的份,豈有本宮受彆人威協的道理。”
王妃說完,又衝周嬤嬤責備道:“你還不去傳令,站在這裡做什麼。”
“奴婢尊命。”
戴權見周嬤嬤走出去,頓時就傻了眼,雲小子教他的那套說詞都還沒用上,這就要直接開打,那他這趟差事不就辦砸了嘛。“
他忙站起身道:“王妃既然要教訓林將軍,那老奴就這就回去,將您的話帶到。”
王妃:“老內相何須著急,等本宮將這事處理完後,您再回去休息不遲。”
“呃,這丫頭是想拿咱家做人質嗎?”
…
另一邊,林雲很快就收到東平郡王妃傳來的消息。
令他吃驚的是,王妃不但不陪銀子,還威協要帶兵過來搶人。
對方的囂張,撤底激怒了林雲,他立刻傳令下去,讓胡翔翼帶兵從陸路增援大沽炮台,自己則登上蒸汽戰船,走水路支援炮台。
聽說要去對付東平郡王妃,寧珩立刻來了精神,老頭子當年的恥辱,做兒子的若能討回來,那是何等的風光。
寧玥和趙勇聽說後,也跑過來要求同往。
趙勇去還情有可原,寧玥去能做什麼,湊人數嗎?
見林雲不想帶自己去,寧玥立刻提出威脅,如果不帶他去,他就回逸塵書院教書去。
沒辦法,林雲隻能帶上他。
…
造船廠離大沽炮台隻有不到三裡路程,以蒸汽船的速度,一刻鐘就到了。
等戰船靠近大沽炮台,林雲站在指揮室內,拿著望遠鏡向前方眺望。
其實不用望遠鏡,他也能看到,東平郡王府的三艘戰船呈三角形正在向大沽炮台逼近。
林雲衝溫紹澤問道:“敵艦離咱們還有多遠?”
溫紹澤:“回稟將軍,敵艦離咱們大約是十幾裡遠。”
林雲在心裡默算了一下,蒸汽船上的火炮有校射程在十裡以內,超過這個射程,就隻能是瞎貓碰死耗子,純粹靠蒙了。
不過,這次不是真打,嚇唬對方一下就可以了。
想到這裡,他衝溫紹澤下令道:“繼續行駛,向敵艦逼近。”
“是。”
溫紹澤答應一聲,隨即開足船速,向外海駛去。
趙勇在一旁急道:“將軍,咱們就一艘戰船,離開炮台掩護,會有危險的。”
寧珩鄙夷地道:“趙將軍,你若是怕死。可以躲到下麵船倉去。”
趙勇聞言老臉一紅,他可不是怕死之人,隻是身處船上,讓他感覺有點不踏實。
林雲接著下令道:“打旗語警告他們,若是再往前行駛,老子就開炮了。”
寧玥在一旁提醒道:“將軍,離得太遠,對方看不清楚的。”
林雲笑道:“能不能看清是他們的事,我隻管按規矩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