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在衛生間裡看見早孕試紙上的兩條紅線時,她差點沒站穩跌倒了。
她真的懷孕了。
她害怕極了。
她的一顆心直往無儘的深淵墜去。
她像一隻受驚之下獵人手中彷徨無措的小獸,急於找到還生之路卻又苦於無門。
她又想起滕嘉佑。
可是滕嘉佑那些無情的話早已將她傷的體無完膚。
也早已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顯然,滕嘉佑已經不是她的退路。
淚水一直在流,她擦了一把,可眼淚又蔓延下來。
好像那眼淚就是無根之水,越擦越多。
她的手不由的放在自己的平坦的肚子上,她緊緊咬著牙齒。
她決定把這個孩子打掉。
她擦了眼淚。
她決定去醫院。
可是,她不知道該去哪家醫院。
她不知道打胎需要多少錢。
她不知道自己的錢夠不夠。
最後,她選擇了一家小醫院,她走進婦科。
年輕的護士看上去和她年紀差不多,目光從她的肚子又落在她的臉上詢問道:
“懷孕幾周了?為什麼要做掉?你結婚了嗎?你丈夫同意你做掉孩子嗎?”
護士的問題她不但一個都答不上來,反而這些話讓她覺得更加無地自容。
護士拿著筆要記錄的手停下來,再次抬眸看向她。
此時的蘇楠臉紅的就像刷了紅漆。
年輕的女護士竟然又問她:“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麼臉這麼紅?”
蘇楠隻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她的頭頂。
她的腦袋一直在脹大,一直在嗡嗡的作響。
她想逃走了。
可護士卻已經拿了一個體溫計讓她測體溫。
她搖頭,聲音很低的說:“我沒有發燒。我,我隻是想打胎。”
護士看著她。
蘇楠覺得這個護士好像想看穿她。
護士突然又說:“那你進來吧。”
看見年輕的護士轉身了,蘇楠才淺淺的鬆了一口氣。
她跟著護士走進去,就聽見那個年輕的護士對裡麵的大夫說:“李大夫,有個想打胎的。”
蘇楠隻聽見自己的腦子又嗡的一聲。
裡麵坐著的大夫朝她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