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蔓延,將房間裡的所有東西一並吞沒。
“啾——”
一聲清脆的鳥鳴響起,陳弈睜開眼下意識的坐起身,他躺在床上,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陳弈扭頭看向沙發上,向淮元還昏迷著,但是他旁邊躺著的人,不是鄭峰。
是一灘蠕動著的黑色油漆組成的人形。
陳弈視線上移,天花板上的黑色油漆似乎少了一部分。空白的位置像一個平躺的人。
就像床板下躺著的那具被保鮮膜包裹的屍體。
陳弈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立即起身把床上的所有東西都鋪到床的四周,形成了一片可以暫時落腳的區域。
陳弈蹲下身找到床板之間的縫隙,剛將手搭在床板上,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鳥鳴。
“啾啾——”
陳弈回頭。
一隻白色的鳥站在“鄭峰”的頭上,歪著頭盯著陳弈。
陳弈心中升起一絲警惕,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身後。
空無一人。
但陳弈潛意識裡總覺得應該有誰在這裡。
當白鳥出現時,那個人也會出現。
空氣中的油漆味淡了許多,窗戶仍然被兩層護欄圍住,隻是窗外的天色,似乎進入了黃昏時刻。
本就充滿了黑色油漆的房間,更加昏暗。
微弱的光線透過窗上的護欄灑進房間,正巧落到了陳弈的臉上。
陳弈忽然回神,轉身看向那隻白鳥,房間裡卻根本沒有任何白鳥的影子。
就連沙發上的向淮元和“鄭峰”也消失不見。
忽而一陣冷風吹過陳弈的臉龐,回頭望著窗戶。
天色已晚。
屋裡早已沒了光亮。
陳弈站在床邊,仰頭望著被層層護欄阻隔的天空,天空也似乎與屋內的黑暗融為一體,就連護欄也逐漸消失在視野裡。
他就像被困在了一個四麵八方都是黑色的囚籠。
油漆的味道也早就消失殆儘,隻剩一片死寂。
視覺、嗅覺幾乎全部歸於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