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臨發出一聲輕歎,像是從喉嚨裡溢出來的。
“你還在猶豫。”
常臨搖頭,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明明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因為張緒?溫虞,或者……還是你覺得這隻是個遊戲,你能隨時離開?”
看見陳弈終於有所變化的表情,常臨的笑容擴大:“看來我猜對了,原來這裡真的隻是一個……怎麼說,遊戲世界?”
“……”
陳弈深吸一口氣,他沒想到常臨能盤出這個世界隻是遊戲。
但仔細想想,掌握整個公寓世界,還能隨意改變規則,並且同時擁有多重身份和最終控製權的人,如果在影響這麼多玩家後,還不能盤出這個猜想,那就不是他。
常臨不是第一次打造劇本。
這個世界也並不是第一次重建。
陳弈早就有猜測,這些存在真實厲鬼的怪談世界,是不是在遊戲建立之初,就被人存於什麼媒介送入這裡。
通過全息數據的構建,利用什麼手段成為模糊虛擬與現實的第三世界。
所以當陳弈帶走怪談裡的厲鬼時,這個怪談會消失,成為一個廢棄的怪談空殼,在新城邊緣真正成為遊戲的一部分。
而介於現實的那一部分則被陳弈收入鏡中。
能力越弱的厲鬼就越會被遊戲的設定限製,忘記現實的自己,徹底成為遊戲的怪談角色。
本身厲鬼也會被怨氣影響,失去理智,而這也是陳弈能輕鬆帶走像周雅琪和樂樂這些厲鬼的原因。
陳弈遵循設定,以厲鬼的怨念為突破點,從情緒影響他們,在他們也摸不清是設定還是內心真實想法時,隻要同意陳弈的提議,陳弈就能帶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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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陳弈摸索這些怪談後得到的結論。
雖然也無法證實其真實性,但陳弈也隻有這個方向。
而現在,紅湖公寓這個怪談走到現在這一步,從常臨親口說出他認為這個世界是遊戲時,幾乎就確定了陳弈的第一個猜想。
這就是存在於現實和遊戲的第三世界,或者說類似災域,卻由現實和厲鬼執念,以某種媒介相互搭建起來的。
而常臨的猜想,也許在他一遍遍清理公寓,又一遍遍重建時,就是在驗證。
他早就有所質疑。
他在驗證世界的真實性。
“你殺溫虞,不是因為她失控不聽話。”
陳弈的聲音很輕,卻讓常臨的笑容微微愣住。
“你在測試遊戲裡刪除角色的權限。”
“不管是溫虞還是張緒,都是你創造的——遊戲角色。”
窗外的雨突然靜止。
常臨看著陳弈,良久,才笑著搖頭:“我就說你會明白我的,如果這是遊戲,總該有邊界吧?”
常臨抬起手臂,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小臂——皮膚上布滿割痕,每道傷痕都結著黑色血痂,組成一個又一個名字。
常寅、常迅、常安、常歡、常臨……
全是他的曾用名。
“這裡原本也是個公寓,但不像現在這樣,所有人就像是喪失理智的瘋狗,不是你吞了我,就是我撕了你,對,就是手撕兔肉的那種。”
常臨走到門口,將門關上:“我也是這其中的一員,不過我一直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殺戮還是吞噬對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是習慣了。”
“但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吧,我忽然做了個夢,死人做夢,聽著很詭異吧?但我確實做了夢,還是個好夢。”
“具體是什麼就不和你說了,但你可以理解為,那個夢的出現,扭轉了公寓的混亂,創造了溫虞……我說的是沒有殺過人,真正有理想的溫虞。”
常臨走到茶幾旁隨手拉開椅子坐下,仰頭看向天花板:“她是理想和美好的代名詞,至少最開始是這樣,她結束了我的管理,開始打造一個理想化的公寓。”
說著,常臨歪著頭看向陳弈,示意他坐下:“也就是你後來看到的公寓,有規則束縛,沒有死亡和分離,美滿幸福的公寓……反正至少表麵看來是這樣的。”
常臨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後來汙染嚴重了,她也就越來越極端,死人找不回記憶,一次次被改名字重新生活,也是她為了對付我創造的規則。”
“她把我這個最初的房東,定義為導致殺戮和混亂的根源。”
“她想解決根源,這很好。”
常臨睜開眼睛看向陳弈:“可你也看到了,她還不夠資格。”
“所以,她隻能為自己錯誤的選擇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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