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慶城,
高府。
晨曦的柔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廳內紫檀木雕花圓桌上。
桌上擺滿了精致早餐,白瓷碗裡的燕窩粥冒著嫋嫋熱氣,絲絲縷縷的熱氣如同輕紗般升騰而起,帶著滋補的香氣彌漫在整個大廳。
水晶盤裡的熏肉、蜜糕散發著誘人香氣,那熏肉色澤紅亮,紋理清晰,蜜糕則散發著甜蜜的芬芳,讓人垂涎欲滴。
高永益坐在主位,身著華麗的錦袍,上麵繡著精美的雲紋圖案,彰顯著他的尊貴身份。
他左手邊是幾位衣著華貴的妻妾,她們身著綾羅綢緞,頭戴珠翠,打扮得花枝招展。
右手邊挨著幾個麵帶拘謹的子嗣,高子逑也在其中,正捧著描金碗,呼嚕呼嚕喝著燕窩粥,吃得有滋有味,嘴角還沾著米粒,那模樣就像一個貪吃的孩子,絲毫沒有察覺到即將到來的危機。
“老爺,管家說……那個新任城主真要親自來問罪?”
坐在高永益身側的三姨太放下玉筷,聲音帶著幾分緊張,指尖無意識絞著繡帕,帕子上的金線都被撚得發皺。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恐懼和不安,仿佛已經看到了高家即將麵臨的災難。
這話一出,
桌上眾人都停了動作,連咀嚼聲都消失了,目光齊刷刷看向高永益,眼裡藏著擔憂。
他們都知道高家與李超之間的矛盾,也明白李超的手段,此刻聽到李超要親自來問罪,心中都不免忐忑不安。
高永益放下銀勺,碗沿與桌麵碰撞發出輕響,他嘴角撇出一抹不屑:
“多大點事,值得這麼大驚小怪?”
他端起青花瓷茶杯抿了口,茶水的熱氣嫋嫋升起,模糊了他的麵容,卻掩蓋不住他語氣中的篤定,
“他就算心裡不痛快,最多上門說幾句場麵話,難不成還敢真闖進高府動手?彆忘了,咱們高家背後是丹盟,他一個剛坐穩位置的城主,還沒這膽子。”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丹盟的依賴和對李超的輕視,覺得李超不敢輕易得罪丹盟。
高子逑立刻放下碗,用錦帕擦了擦嘴,滿臉倨傲地接話:
“就是!他一個新來的城主,想在寶慶城站穩腳,還得靠咱們高家撐著——城裡半數修煉者的丹藥都從咱家鋪子買,離了咱們,他治下的士兵都得沒了底氣!”
他拍著胸脯,胸脯隨著他的動作劇烈起伏,
“我看他就是裝裝樣子,絕對不敢動真格的!”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囂張和自信,覺得高家在寶慶城的地位不可撼動。
在父子倆看來,高家是寶慶城數一數二的豪門,交友遍布周邊各城,背後更有丹盟這座大山壓著,李超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捋他們的虎須。
他們沉浸在高家的輝煌和強大中,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妻妾們這才鬆了口氣,重新拿起碗筷,廳內又恢複了先前的熱鬨,說笑聲、餐具碰撞聲此起彼伏,仿佛剛才的擔憂隻是虛驚一場。
女眷們開始談論著城中的八卦和時尚,子嗣們則炫耀著自己的修煉成果,整個大廳充滿了歡聲笑語。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突然從門外傳來,像是驚雷炸在庭院裡,震得窗戶玻璃嗡嗡作響。
緊接著,
一道黑影如斷線風箏般砸穿大廳雕花木門,木屑飛濺中,那黑影“噗通”一聲滾落在地,濺起一片塵土。
眾人定睛一看,那黑影竟是去城主府送禮的管家,此刻他麵色青紫,口鼻流血,雙目圓睜著望向天花板,早已沒了氣息。
他的身體扭曲著,仿佛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啊!”
女眷們嚇得尖叫起來,聲音尖銳刺耳,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
她們紛紛往後縮,有的直接鑽到桌子底下,花容失色,雙手緊緊抱住頭,身體瑟瑟發抖。
她們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和絕望,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的來臨。
高永益臉上的從容瞬間凝固,猛地拍案而起,銀勺被震落在地,發出刺耳的脆響。
那清脆的聲響在大廳中回蕩,仿佛是一聲警報,預示著災難的降臨。
“城主親至,爾等還不速速跪拜!”
肅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千鈞之力,像一塊巨石砸在水麵,壓得人喘不過氣,廳內的喧鬨瞬間被凍結。
這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使者,帶著無儘的威嚴和壓迫感。
高家上下渾身一顫——管家死在府內,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是根本沒把高家放在眼裡!他們的臉色變得煞白,眼神中透露出恐懼和慌亂,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高永益陰沉著臉走到廳門口,目光如刀般望向院外。
隻見平日裡耀武揚威的護院仆從橫七豎八倒了一地,有的捂著肚子哼哼,有的直接暈死過去,他們的身體扭曲著,痛苦地**著。
一個身穿月白長衫的青年背負雙手,神色淡然地邁步走來,正是李超。
他身姿挺拔,步伐穩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眾人的心上。
他身後,顏克武身披亮銀鎧甲,手持長刀,刀身閃爍著寒光,帶著一隊士兵緊隨其後,刀光凜冽,殺氣騰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讓人不寒而栗。
“李城主好大的威風!”
高永益攥緊拳頭,指節泛白,聲音冰冷如鐵,周身的赤紅光暈都因怒火變得躁動起來,仿佛隨時都會爆發出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憤怒和震驚,覺得李超實在是太囂張了。
李超嗬嗬一笑,
目光掃過滿地狼藉,語氣帶著幾分嘲諷:
“比起高藥師,我這點威風可算不得什麼。”
他頓了頓,視線落在高永益緊繃的臉上,
“畢竟,連城主都不放在眼裡,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寶慶城是高家說了算呢。”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諷刺和挑釁,讓高永益的臉漲得通紅。
話裡帶刺,針鋒相對,毫不掩飾的火藥味在空氣中彌漫。
兩人的眼神交彙在一起,仿佛有火花在閃爍,一場激烈的衝突即將爆發。
“你找死!”
高子逑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李超怒罵,唾沫星子都濺到了地上,他的臉漲得通紅,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
“沒錯!這寶慶城離了我們高家可不行!你當城主,是我們高家默許的,惹惱了我們,你屁都不是!”
在自家地盤上,又有父親撐腰,他那股囂張勁兒徹底上來了,渾然沒注意顏克武在一旁暗自搖頭——
這蠢貨,簡直是往刀口上撞,生怕死得不夠快!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高子逑的擔憂和無奈,覺得他實在是太衝動了。
李超看向顏克武,故作疑惑:
“這是誰?嗓門倒是不小。”
“高子逑。”
顏克武低聲應道,心裡暗歎——
方才躲在後麵或許還能苟活,這主動跳出來逞威風,怕是神仙難救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高子逑的惋惜,覺得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有些人囂張慣了,
總以為全世界都得讓著他,
尤其在自家地盤,更是覺得老子天下第一,誰都不敢動他。
卻不知,
狂妄到極致,總會撞上無法抗衡的存在,然後摔得粉身碎骨。
這便是老話常說的: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高子逑?”
李超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
高子逑見他隻是笑,
沒立刻動手,還以為他是怕了丹盟的名頭,愈發得意:
“知道怕了?告訴你,彆以為殺了沈連城就了不起!你強得過丹盟嗎?我爹是五星藥師,丹盟看重的人物,敢動我一根手指頭,保證你死無葬身之地!整個蠻荒之地,沒人敢護著你!”
他越說越狂,唾沫橫飛,竟反過來指著李超的鼻子威脅。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囂張和狂妄,覺得李超不敢拿他怎麼樣。
李超臉上掛著玩味的笑,
等他唾沫星子噴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問道:
“說完了?”
高子逑一愣,下意識道:
“說完了!”
“說完了,就送你上路。”
李超的聲音驟然轉冷,像淬了毒的冰錐。
話音未落,
他身影已如鬼魅般竄出,帶起一陣淩厲的風,瞬間逼近高子逑。
他的身影如同黑色的閃電,迅速而致命,讓高子逑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啊?上路?什麼意思?"
高子逑還在發愣,大腦像被重錘擊中般一片空白,根本沒反應過來李超話中的含義。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父親,眼中滿是茫然與恐懼,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一瞬間,
李超手臂微抖,一道凝練如實質的寒光從掌心竄出,裹挾著尖銳的破空銳嘯,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直撲而來。
那寒光細如牛毛,卻裹挾著令人心悸的殺意,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仿佛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又在這一刻被瞬間壓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