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禿瓢聽到這話後,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
這不僅僅是因為東北軍要接受整編這件事本身,更重要的是於學銘說話時的語氣讓他感到震驚。
在於學銘的話語中,大禿瓢清晰地察覺到一種被稱為“威脅”的意味。
這種語氣似乎在傳達一個信息如果你不同意,後麵發生的事情我可不敢保證。
大禿瓢對這種語氣再熟悉不過了。
畢竟,他自己就是通過武力威脅獲得了北伐軍領袖的地位。
在這個時代,一切都是虛幻的,唯有手中的槍杆子才是實實在在的力量。
在北伐軍政府行政院中,有許多黨內大佬,他們的資曆和輩分都比大禿瓢高。
然而,最終北伐軍政府掌門人卻落到了大禿瓢手中,原因何在?
還不是因為他掌握著軍隊!
那些曾經與他爭奪地位的人,最後都被他用武力威脅甚至暗殺手段壓製下去。
如今,麵對於學銘的威脅,大禿瓢不禁想起了自己過去的經曆。
隻不過大禿瓢唯一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也有會被彆人威脅的一天。
壓迫他人者,終於成了被壓迫的那個。
這種感覺對大禿瓢來說非常不好。
尤其是於學銘想從自己身上拿走的,還是大禿瓢最看重的東西——權力。
這更是讓大禿瓢感到無法接受。
而且這還不是最過分的。
奪去權力還好,大不了就隱忍一段兒時間,以待未來翻身的時機也不是不行。
這方麵大禿瓢還是比較有經驗的。
好歹大禿瓢也是通電下野過的人嘛!
隱忍不發,默默積蓄力量,等待對手露出疲態,再強勢出擊拿回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套流程大禿瓢還是很有心得的。
而且民國時期的政界潛規則也是如此。
核心就是不能把人一棒子打死。
而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裡了。
於學銘無疑是個十分強勢的人,這一點從東北軍改編的說法就能看出來。
按照大禿瓢和小六子之前商討合作的計劃來說,名義上和平統一,實際上各地方依舊保持自治,尤其是軍隊不能有所變動。
這兩項條件可是談判的底線。
一點兒商量都沒有的那種。
畢竟軍閥失去了地盤兒和軍隊,那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腩,這事兒是公認的。
大禿瓢不相信,小六子會這麼不理智。
結合於學銘剛剛那不善的語氣,東北軍是怎麼服軟的,也就隻剩下了一種可能。
他們是被於學銘軟禁了!
就像於學銘曾經對國民軍馮大帥做的那樣!
至於什麼東北軍改編,都是於學銘胡扯的。
東北高層全體來北平會談,也是於學銘的詭計!
為的就是要一網打儘!
大禿瓢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明白,現在不能衝動行事,必須想辦法應對眼前的局麵。
眼下的情況,他也隻能先試探一下於學銘的底線,看看是否還有協商的餘地。
或者說,北伐軍,或者說自己,是不是也是一樣的命運。
“於巡閱使,這整編之事事關重大,東北軍雖然已經有所決定了,但是我們北伐軍的事情……可否再商議商議?”
大禿瓢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於學銘則是微微眯起眼睛,審視著大禿瓢。
“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東北軍已經同意接受整編,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北伐軍嘛……不用我多說,神州統一是大勢所趨,眼下日寇還在我神州大地上肆虐,怕是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
“新政府成立一事肯定是勢在必行,北伐軍也是一樣,隻不過條件方麵倒是可以談一談,隻要不過分就行!”
他的語氣堅定,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大禿瓢心中一沉,但他仍不死心。
“那於巡閱使能否給我們一些時間考慮?畢竟這裡麵涉及到的事情太多了!”
“更彆說眼下的北伐軍政府,也不是我禿某人的一言堂,所以……”
“可以,但時間有限,我這次過來也隻不過是給禿瓢兄你提個醒。”
於學銘聞言大手一揮直接開口道。
“不過還是那句話,條件上有的談,但是大方向不會有絲毫改變!”
“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不會因為某些小群體的意見停下腳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