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體內住著無窮妖魔!
上官明禾露出梨渦淺笑“草之先生,不必見外,小女子姓上官,名粟,字明禾。毛老夫子在學堂執教十數年,你能受他舉薦到學堂代授雜學,必然有過人之處。蒙童頑劣,日後還請先生多多費心!”
她謙和有禮的模樣,令人心裡禁不住的覺得溫暖。
林東也放下擔心,掏出舉薦書,遞給上官明禾查驗。
不一會兒,上官明禾就點點頭,說道“先生莫怪,這是學堂入冊的例行手續。”
說著,她將兩份舉薦書收起,言說一會就去登冊。
林東十分感激的承諾道“明禾先生,草之既然入了學堂,定當竭儘所能,絕不懈怠。”
對麵的上官姑娘卻莞爾笑了,說道“教授稚童,用心即可!”
她笑的時候極為好看,難怪永安鎮裡流傳著關於昭明學堂的一段話。
“閒庭落花美人出,兩暈梨花上官粟。最是光陰不能負,少吃欒香多學書。”
欒香是吉利酒樓的一道燒雞菜名。
這是說有美人如畫,不能浪費光陰,少去酒樓廝混,多讀讀書。
林東點點頭,顯得頗為鄭重。
上官明禾突然收了笑容,正色問道“草之先生,我聽說你要參加下個月的縣試?”
她問的時候眼眸略微暗淡。
女子不能入學,自然不能參加縣試。
即便如她,能在永安鎮裡當一名授課先生,已經是極為不易的事。
林東如實回答道“不瞞明禾先生,我這次入冊學堂,就是為了取得縣試的資格。”
上官明禾認真的看他一眼,眼眸裡似乎有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寄托在少年身上。
她問道“可有把握?”
十年讀書,隻等今朝,論及詩書文稿,林東從不怯任何人。
少年當即笑道“隻要名額無礙,這稷城三百讀書人,當有我林草之一席之地!”
清晨的陽光落在林東身上,像是為他披上了一層光輝。
正在這時,課室裡的誦讀聲漸漸平息。
上官明禾回眸一看,然後躬身向林東施禮,語氣誠摯的說道“草之先生,早讀就要結束了,今天第一節就是雜學課。裡麵的這群頑童……就拜托先生了!”
林東恍然明悟,這是一位極為儘責的先生。
她雖然沒有明言,但是這群孩童在她心裡的分量應該極重。
他點點頭,向課室內走去。
不過,教課這種事情,於兩個世界的他,也都是第一次。
課室裡麵並不安靜,讀完早課的孩童們興致高昂,正在嘰嘰喳喳的打鬨。
他們大多在五至七歲,正是愛鬨騰的年齡。
“聽說新來的雜學先生是懸壺堂的夥計?”
“哈哈哈,真的嗎?說不準我還陪娘親去他手裡抓過藥呢!”
有大膽的孩童甚至開始議論新來的先生。
林東走到講台上,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看向一位位交頭接耳的孩童。
有時候,目光的力量比話語更強。
孩童們初時還在尖叫嬉笑,漸漸地就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不由閉上了嘴巴。
課室裡的吵鬨,也隨之漸漸停歇。
林東澄澈的眼眸,多了三分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