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呂四季再也支撐不住,頹然坐倒在地。
林東拉住他“姑父,您可千萬彆放棄了希望,這世間定會有公道!”
呂四季茫然抬頭,呢喃道“公道……林東,你知道嗎,十六年前,我也是這般想的。可是,我考了八次縣試,都無一通過,你以為真的是姑父才疏學淺嗎?”
他呂四季三歲識千字,五歲背古詩,七歲熟讀四書五經,八歲精通詩詞歌賦……
豈會如此不堪!
這縣試的成績,也不過是權勢之人內外勾結,私定名額罷了!
“嗬嗬,背叛,掙紮,蠅營狗苟,忍辱負重……這就是我的命嗎?”
呂輕侯前所未有的絕望,隻覺這世界在愚弄自己的一生。
林東眼裡,他身上那原本微弱的紅光一下子變得熾烈!
妖魔的氣息像是火焰熊熊燃燒,四麵彌漫開來,眨眼覆蓋了整個廳堂。
靜坐觀望的三生教羅祇在胸前結印,低聲誦念道“諸行無常,眾人皆苦。”
擺在桌上的安宅福燈突然光芒一盛,燭火蕩漾,無風而搖曳。
呂四季從地上,緩緩的站起身。
仿佛有無形的壓迫力,在他身上綻放,推得林東一步步向後倒退。
“姑父……不要!”
林東在這一刻,極為痛心的叫道。
姑姑林香荽在自己來之前,還特意叮囑過自己,讓自己幫襯姑父兩句,可是,終究是落得如此局麵嗎?
“若是有彆的選擇,誰又會放棄這世間最後的希望呢……”
他的眼前浮現若有若無的血色,其中響起呂四季不曾言說的心聲。
這位呂宅的頂梁柱,腳步微微一頓,目光投向遠方,喃喃道“林東,替我照顧好香荽,是我對不起她。”
周祿驚懼的看向他,喝問道“呂四季,你想乾什麼!你想抗拒執法嗎?”
兩名緝查衛一下子抽出了刀!
“呂四季,你偽造契書,證據確鑿,我們奉勸你,束手就擒!”
酒樓的廳堂裡,像是刮起冷冽的風,窗棱震顫,題帖在劇烈的晃動。
元通先生握緊醒木,又緩緩放下,千言萬語化為疲憊的一歎。
“王其貴,我待你親如手足,從無虧待,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呂四季的眼睛裡像是透出紅光,凝視王其貴,一字一句的逼問道。
王管家如同受到驚嚇,一步步後退,叫道“呂四季,都是你咎由自取!”
“嗬嗬……嗬嗬!”
呂四季忽然咧嘴笑道,“那你可想過……背叛的代價!”
話音未落,就見他的手臂陡然探出,遠遠的向王其貴抓去。
兩人相距有七步距離,可是呂四季的手臂就像突然生出一截,一下子延長,捏在了王其貴的咽喉上!
“嘔……喔……喔……”
王其貴劇烈的掙紮著,可是卻說不出話,整個人被呂四季輕舉到半空。
此時的呂掌櫃,宛如妖魔一樣可怖!
酒樓裡的眾人已經看得呆住了,色厲內荏的周祿更是顫顫巍巍的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