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沉的聲音從手表電話中傳出來:“吃午飯了嗎?”
言臻說:“還沒呢,逛完這個展館就去吃。”
“嗯。”鏡沉又問,“大概幾點回家?”
“唔,可能四五點吧,還有幾個展館沒逛,下午還有海豚和虎鯨表演看。”
“好,注意安全,玩得開心。”
言臻掛斷通話,盛清從背後摟住她的肩膀:“你哥又查崗?”
“不是查崗,他不放心我出來玩。”
“法治社會,到處都是警察,而且你都這麼大了,有什麼好不放心的……”盛清吐槽道,“每次跟你出門他都要打電話,這不是查崗是什麼?”
言臻笑了笑,並不跟她爭論,三兩句話把這個話題帶了過去。
幾人的午餐是在海洋館內一家麵館吃的,景點的餐廳價格是外麵的一倍,味道還相當敷衍,言臻隻吃了一半就放下筷子。
到了下午,周秉川顯然沒那麼拘束了,時不時走在言臻身邊,跟她搭幾句話。
身邊幾雙眼睛注意著言臻的反應,言臻不好當麵說什麼,好不容易到了五點鐘,幾人離開海洋館。
在海洋館外的公交站台等公交時,言臻拍了拍周秉川的肩膀,示意他到旁邊說話。
兩人避開其他幾人,走到稍微遠一點的地方,言臻打開手表說:“買人魚掛件的錢我轉你微信吧。”
周秉川一愣,連忙擺擺手:“不用……”
“我哥說了,不能隨便接受彆人的恩惠。”言臻態度認真中帶了幾分嚴肅,“咱們隻是同學,沒理由讓你幫我付錢買東西。”
周秉川臉色微變。
即使是隻有十二三歲的孩子,他也能聽出言臻這番話裡委婉拒絕的意思——因為對他沒有任何曖昧想法,也不打算跟他發展感情,所以堅持要把錢還給他。
周秉川像朵被太陽曬蔫了的花,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萎靡,他垂著腦袋,好一會兒才說:“言臻同學,我明白你的意思……錢就不用了,就當留給你做個紀念吧。”
言臻不解道:“紀念?”
周秉川苦笑道:“我爸換了城市工作,小升初考試之後我要搬去滬城上初中,不出意外的話,以後可能沒什麼機會見麵了。”
說到這裡,周秉川鼓起勇氣說:“言臻,我從四年級就開始喜歡你了。”
言臻:“……謝謝。”
周秉川把話說出來之後,表情輕鬆了幾分,他笑著說:“喜歡你是我的事,你不用因此有心理壓力,今天能跟你一起出來玩很開心,提前祝你小升初超常發揮。”
言臻被他真誠的笑容感染,也笑道:“你也是。”
兩人說了幾句話,周秉川要坐的公交車來了,他衝言臻揮揮手:“那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目送周秉川和另外兩個約著去電子城打遊戲的男生先行離開,言臻鬆了口氣。
她轉過身正想看看公交站牌,一回頭冷不丁看見鏡沉拖著行李箱,麵無表情地倚在站牌邊上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