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晚宋瑾平沒有將那張麵具送給林之羨,她也能憑著那張麵具再次認出他。
而不是在下一年的迎神賽會,錯認了人,更不會一錯再錯。
直到最後那聲槍響,她從高樓上墜落,死不瞑目,到死都不知道,原來她嫁給的人就是
農曆五月初五,滿巷鑼鼓喧天,迎神賽會上的那位大神仙。
她的心上人
她不知道她愛他,他也不知道她愛他......
————
再次遇見時,十八歲的她就要嫁入林家,給林之羨當小妾,她心甘情願,因為那是她的心心念念。
黎書禾一個漁夫的女兒,隻是略微有些姿色,要不是林之羨以命相逼,林家老爺子是不會鬆口的。
林之羨戴著宋瑾平送他的麵具遇見了他的一生摯愛。
他永遠記得端午夜那天的廟會,她激動地撇開熙攘的人群,拚命擠向他的身邊,掀開他的麵具時,笑容明媚。
一眼便是勝卻人間無數。
林家承認黎書禾當天,宋瑾平留洋歸來,林家老爺子高興,大擺宴席為宋瑾平接風洗塵。
也是那天,細雨綿綿,她撐著傘走在林家園林的小橋上,趕著去宴席,這是林之羨第一次帶她堂堂正正進林家,可不能遲到。
叫他丟了人。
因為跑得太過心急,林之羨送她那雙不合適的高跟鞋還是踩到了她的衣裙,她趕忙彎腰勾裙。
細密的雨點下,園林的亭子裡,男人望著女孩撐傘時曼妙的身影,天青色的旗袍,彎腰時繃緊的臀線,嘴角扯了扯,笑的意味不明。
昨晚,也是她在他私宅的那盞路燈下,借著光,迎著月,圍了一圈人,她在中心翩翩起舞,簪滿頭的錦繡花。
“平哥兒,那是蟳輔女。”
“蟳輔女是什麼?”
“就是赤著雙腳在灘塗上敲科仔,下海抓魚蝦的女孩。”
“哦。”男人眼眸深邃,目光肆無忌憚的在女孩身上遊走。
大陸的古典舞,她跳帶著一股淒美感和力量感,純潔脆弱卻又堅韌有力。
每一個動作都十分驚豔,板腰挺直時,盈盈不堪一握的細腰繃成一道弦,野性而又縹緲靈動。
男人眸底劃過一絲暗欲,如果那纖腰在床上,由他掌控,那應該會很爽利。
“誰說我來時不逢春,這不是春嗎?”
男人嗤笑著,一想到林家管家碼頭接他時,嘴上歎息說春天過去了,府裡的花都謝了,沒看頭了......
宴席上,宋瑾平的目光一直鎖定在黎書禾那張清秀的小臉上。
在一眾或是厭惡或是懼怕的目光中,隻有她的那雙黑眸,明明亮亮。
黎書禾感覺到那道肆無忌憚的目光,抬眸對上,心中一顫,他的眉眼和之羨有些神似,可他的更為銳利,五官更為精致,壓迫感十足。
林家的人說宋家大少爺可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見到是要低著頭繞道走的。
見女孩眼中的驚恐,男人饒有興致地舉杯對著她的方向揚了下。
他毫無忌憚的舉動倏然引起全場所有人的注意,不約而同看向女孩的方向,黎書禾嚇得趕忙低下了頭。
她呼吸微滯時,一旁的林之羨連忙起身,笑了笑,介紹道:“平哥兒,這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她叫黎書禾。”
“書禾,這是大哥。”
身旁的林之羨在桌下戳了戳她,黎書禾趕忙起身,迎著男人暗欲的眼神,小心翼翼舉起酒杯。
她有些害怕,還沒來得及開口,身旁的姨太們故意弄出很大的動靜,不屑地撩起鬢角的發絲,低聲道:
“也不看看什麼場合,阿貓阿狗的也能來。”
“一個未過門的小妾罷了,居然也好腆著臉來。”
“真不害臊。”
黎書禾眼尾泛紅,可還是努力笑了笑,仰頭喝完手中的酒,胸口憋的發悶。
她還沒來得及坐下,宋瑾平扯了扯嘴角,語調帶著幾分戲謔,居然開口道:
“弟妹嗎?”
黎書禾忙站直,有些無措的看向身旁的林之羨。
林之羨還沒來得及為她解圍,林老爺子掃了眼他,讓他閉嘴,冷冷道:“一個妾,瑾平就不用稱呼她了。”
丟人現眼的貨色。
“妾?”宋瑾平故作驚訝道,居然伸手比劃著女孩的身形,從上到下,尤其是大掌比劃到,女孩胸前的一抹嬌俏。
掌心張狂肆意地合上。
嘖嘖道:“老頭子,我也想要像弟妹這樣的漂亮妞,你給我找一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