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錦懷揣著這個心思,往前走。
崔姑姑見她回來,立刻匆匆迎了過來。
“郡主。”
崔姑姑恭謹地給明錦請了安。
“崔姑姑。”
明錦也客氣地跟崔姑姑打了招呼。
她佯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故意看著崔姑姑問道“怎麼這會過來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崔姑姑麵露猶豫。
還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時候,屋內,周昭如因不滿略顯尖銳的聲音,恰時傳了出來。
“我瞧這許家,真是不識好歹!”
“咱們家願意跟他們相看,那是給了他們臉麵,他們倒好,說什麼家裡已經給大姑娘相看好了,不日沒問題的話就要定下來了。”
“這要真是相看好了也就算了!”
“可您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他們相看的是袁家那個老二,說什麼相看好了,其實八字都還沒一撇,我瞧啊,這許家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不過是看那袁家出過兩個皇後,又有一位太師坐鎮,背靠太子,心氣高了,看不上咱們這樣的人家了!”
周昭如今日受了一肚子的氣。
一路沉著臉回來,自然少不了要跟福華長公主喋喋不休幾句。
“他們看不上兒媳,兒媳認,可您是咱們府裡的老祖宗,是先帝爺親封的長公主!袁家在您麵前,算得了什麼?他們這麼做,豈非連您也不放在眼裡!”
周昭如說了半天。
福華長公主卻並沒有被她說得動怒。
她仍舊握著一串佛珠。
周昭如說話的時候,她就半合著眼睛,一顆顆轉著,並未插話,直到周昭如終於說完,福華長公主這才重新睜開眼睛,朝她那邊看去,淡淡問了一句“說完了?”
周昭如看她這個態度,心裡更加不高興了。
但還是壓著脾氣,應道“是。”
福華長公主看著她說“結親結親,結得是兩姓之好,兩家成一家,你瞧瞧你這赤急白臉的,像什麼樣子?”
不等周昭如說話,福華長公主又說“咱們跟那許家,從前也沒正式提過這事,你今日過去,那是頭一回和許家說起此事。”
“要說許家事先應承過咱們家,又換人,那是許家做得不對。”
“可人家什麼都沒說過,你做出這副樣子,又像什麼話?”
“我——”
周昭如不高興,想說話,但瞥見老人那雙冷靜的眼睛,又抿了抿唇。
她撇了撇嘴,低下頭,握著茶盞道“我還不是心疼咱們恒哥兒。”
“好不容易聽恒哥兒鬆口,沒想到那許家女……”周昭如沒再說了,心裡卻還是氣,隻是不知道,她這是在氣許家動作太快,心氣高,還是後悔自己動作太慢,壞了恒哥兒的親事。
福華長公主心裡也有不舍。
許家那個孩子,她十分滿意,配恒哥兒正正好。
但男女嫁娶,講究的是一個天時地利人和,人家已經跟袁家有了意思,也擺明不要跟他們相看了。
這時候再湊上去,像什麼樣子?
隻能把這一份遺憾藏在心底了。
“再看看吧。”
“你之前不是還有幾個人選嗎?”福華長公主問周昭如。
周昭如抿唇答道“是還有幾個,但跟許家那個孩子比起來,又始終差了一些。”
她早就想過了。
從許家出來之後,她就在腦子裡盤算著。
她要重新給恒哥兒相看,必定是要比那許家女強的,可不管她怎麼絞儘腦汁,就是想不出一個好的人選。
門第比許家高的,人沒許昭君能乾;能乾的,家世、容貌,那又差了一些。
從許家到侯府的這一路。
她想了一路,都沒能想出個,比許昭君好的人。
要說周昭如以前對這許昭君的看法,其實也就那樣,雖然許昭君的確不錯,但大約這世上,大部分做婆婆的人,都會覺得自家兒子完美無缺,對兒媳婦則是諸多不滿、各種挑剔。
可現在跟彆人一做對比,周昭如竟是覺得沒一個能比得過許昭君。
“娘,您可不能不管恒哥兒,您人脈廣,認識的人多,可一定要給恒哥兒挑個好的,絕不能比那許家差啊!”
這也是周昭如,特地跑一趟鬆翠齋的原因。
為得就是讓福華長公主出麵,給明景恒選一個超過許昭君的人,好讓她在許家麵前抬得了頭。
要不然她以後,還怎麼在那許夫人麵前抬頭?
可福華長公主一聽這話,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她瞥了一眼周昭如,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又閉上,過了一會,待佛珠都轉過好幾顆了,她這才神色淡淡地看著周昭如說道“恒哥兒是我的長孫,他的事,我自然不會不管。”
“但我醜話說在前頭。”
“娶媳婦,不是買東西。”
“就算是買東西,那也有不稱意的時候。”
“你想要什麼都十全十美,是不可能的,我也隻能儘力去挑一個適合恒哥兒的人。”
“要是回頭我挑的人,你不滿意,那以後我就不會再插手,你自己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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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如輕輕蹙眉。
但一想她對恒哥兒的看重,既然插手了,就不可能挑個差的。
周昭如也就安心了,她忙答應一聲“您挑得,兒媳怎麼會不滿意?”
她一派殷勤模樣。
福華長公主聽到這話,卻一臉不置可否的樣子。
她已經瞧見嬿嬿回來了,也就沒有再留周昭如的意思,便開始趕客了“好了,我也乏了,你先回去吧。”
“等有合適的人選後,我再與你說。”
周昭如忙“誒”了一聲,她也不想多留,跟福華長公主應完之後,就起身與人行禮告退了。
外麵。
崔姑姑也正好跟明錦說完今日的事。